老太太身邊的管事媽媽方嬤嬤是沈府的老人,本來見著老太太對青兒有大用,對她的趾高氣揚能忍則忍,這會兒見著不得用了,下令狠狠打,一邊打一邊嘲諷,“嘖嘖,不曉得你是沈府小姐還是姨奶奶啊,不知所謂,竟然給夫人臉色,你以為柳家有點敗落了,你以為夫人不得老爺寵了啊,唉唉,沒聽說過20多年前的絕色雙姝吧?”喋喋不休,冷言冷語。青兒本就一身恐懼,聽著這話的意思,心裏更是咯噠起來,不停地怪自己未打聽清楚。
受罰修養一段時間,拿出整個家當賄賂沈府老人打聽休息,待明白前後,不由哆嗦不已,原先那些小心思連忙收起來,還是小命要緊。原本以為憑自己的美貌及巧言巧語三個月搞定老太太,
柳飄然帶著朱玉在府上花園裏逛了一圈才往回走。正是秋高氣爽時,沒有什麼可看的精致。即便有,主仆二人也無看得心情,隻是吹吹風,衝淡一下心中的憂愁。回到房裏,沈進程已歸,正在換下朝服,沒人幫忙,朱玉拿去收拾,屋內就剩夫妻二人。柳飄然看著臉色不佳的沈進程,心情越發不好,忍著先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邊仔細得觀察舉動。沈進程接過茶來放在茶幾上,拉過柳飄然到身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肩,雙眼對視,都從對方的嚴重看出了不安和痛苦。
“飄兒,飄兒···”沈進程緊緊的擁住柳飄然,很無力的聲音一直喊著柳飄然。柳飄然的心情沮喪到極點,能讓她夫君如此難過和無助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二十多年的夫妻,依舊是如少年時的親昵,可這份親昵總覺得將要不複存在,不安,果然是不安。
“子程,不要這樣,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柳飄然私下仍如在京都學院時那樣稱呼他,但這輕輕的吐出字卻是沒有底氣的。她享受著夫君懷裏的溫暖,想起沈老太太的話語,不由馬上跳出懷抱,嚇得沈進程忙急切的問道,“飄兒,你怎麼了?”
柳飄然望著竟然有眼淚盈眶的沈進程,邁入了絕望。她無力的靠著沈進程的肩膀坐在他的懷裏,“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沈進程一手扶著柳飄然纖細的腰,她越來越瘦了,一手輕輕撫摸她靠在肩上的後腦勺,一字一字,不忍卻不得不說,“皇上要我尚怡長公主,兩個月後以平妻身份入嫁。”
還是那麼直接,那麼具體,事件,對象,時間,以及如何操早,都概括在這句話裏。二人都不再說話,靜的隻聽見彼此呼吸聲,片刻,沈進程就感到脖頸上滾燙的淚珠。他無能為力,隻能緊緊抱住她。
如果是沈老太太的施壓,他還可以扛得住,畢竟他還有一個兒子,辛苦媳婦多生幾個就是。可是皇上的提議,那是聖旨,不得違抗。他可以像很多年前答應她的那樣,如果這裏容不下他們,他們可以遠走高飛。可是,沈家,柳家,還有沈老太太,以及兒子,這些人他們都拋棄不了,皇上不會放過他們。三皇子成為皇上以後,說的話就是聖旨了,不是可以隨意耍賴的,就算是明君,為了君威亦可嗜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