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總是在(下)(1 / 3)

悠悠回憶中,柳飄然主仆二人已經走到了老太太的的頤養堂,通傳進入,正經行禮後,在主位的右側位上坐下。

沈老太太眼見柳飄然依舊是往日的著裝,淡紫色的高雅裙裳,貴氣卻不失分寸;頭梳三圓髻,美觀又大方,一支飾有金玉花獸的步搖五彩亮目。三十七歲了,也掩飾不了曾經的風華絕代,隻有那明顯的憔悴無法掩飾,歎了口氣,“考慮的怎麼樣了?”

柳飄然平靜的望著沈老太太,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什麼來,怒氣有沒有,有多深?有點鎮定,轉而偏頭瞧見即使是低頭垂眼卻掩蓋不住喜色的青兒,心倏忽不定,有點喪氣,“媳婦聽老太太和夫君的吩咐。”

就是兒子不聽老娘的話才讓你開口的呀!沈老太太忍住沒說出聲,語氣有絲怒氣,“淵兒是不是要尚公主?”

“聽夫君的意思,皇上有這個想法。”話題轉的太快,柳飄然不知其意。站在身邊的朱玉卻是知道的,延綿子嗣、繁榮家族,不是老爺就是大公子需要多多生育,而如果大公子尚公主的話,未經公主同意是不得收房裏人的,因而大公子也是注定子嗣單薄,老太太怕是不能拿捏得住公主隻能從老爺這邊放手準備。

沈老太太望著一臉不解的柳飄然,不知道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也罷,再不趕快說完,趕上兒子下朝回來又要責怪她欺負他媳婦了。

“我就直說了,你呀,是個好媳婦,彼時你有三子傍身,我也沒怎麼逼你,但是協和末亂,我那苦命的···”老太太聲音哽咽,嫡嫡孫子孫女,怎能不傷心?望了一眼下座已經紅眼的柳飄然,狠心繼續說下去,“你知道,那次大亂中沈家人已死去多半,尤其我們這一脈,就隻剩程兒和淵兒,淵兒如果尚公主的話,子嗣也是單薄的,而你和朱玉年齡也大了···”為難而堅定的望著柳飄然主仆二人,“所以隻能委屈了你,替程兒收個房裏人吧。”

老太太說完不敢看柳飄然臉上的神色,將心比心,她懂但為了沈家列祖列宗,不能不這樣。青兒激動的安撫著老太太“老太太別傷心了,都過去了”,完全不顧柳飄然,往日歡喜青兒的老太太也不由得皺了眉頭,要不是聽說她是宜生養的,早就揑出去了。唉,現在府裏的人多是協和末亂回京新買進的,不當用。

朱玉憂心的為已經有點氣悶或是難過的柳飄然順了順氣,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的母親。她知道她家小姐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時候生氣會顧不上孝道,這讓老爺非常的為難,以至在老太太麵前為她說話也底氣不足。

柳飄然黑了的臉,稍稍緩和,忍住無法宣泄的疼痛和不甘,向老太太行禮,“回老太太,媳婦單但憑您和夫君的吩咐。”吐了一口氣,她突然覺得空氣很窒息,想飛快的逃離這裏,“老太太也知道午時宮中來人吧,皇後娘娘宣媳婦明日進宮覲見,所以媳婦想先行告退早點休息做準備。”言語是商量的,語氣卻是堅決的。

沈老太太有點頭痛,擺擺手讓柳飄然回去。柳飄然和皇後娘娘季家小姐季夢羙是打小的閨蜜,當年京都學院中的絕色雙姝到現在還是美名千裏。彼時她還是三皇子妃,也常與柳飄然有來往,但是自從季夢羙四年前冊封為皇後以後,未曾單獨宣召柳飄然,所以今日午時得知時甚是驚訝。難道她打算求助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直很得永成帝寵愛。老太太不知道該如何做。雖說皇後不該幹涉他們家裏事且兒子很得永成帝心,但是娘家人的前程不得不考慮。

老太太心裏的糾結,青兒不懂,隻是越發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老太太不用多想,奴婢覺著夫人是通情達理的。”老太太從未挑明,但是對她的用意昭然若揭,這不寵得她不知所謂。老太太最恨這些不知道分寸的下人,即便是自己的心腹若犯錯堅決不饒,所以一直以來在沈府的地位是尊崇的。這會聽著青兒淺淺的挑撥,譏諷道:“老身我要謝謝青丫頭的告知啊!”“啊---”聲拖的很長,嚇得青兒立馬明白自己的處境,跪地求饒。老太太理都不理,叫人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罰俸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