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地把玩著手裏的如意,依然沒看出其中玄機的齊沐泄氣地將東西交還給齊淵。對於喬季常此舉用意,齊嫿也是一頭霧水,眼中流露出些許不解。
“季常兄所贈的這柄如意,是由清殊寺廣宣大師親自打磨又開光加持過的,縱有千金亦難求得。”齊淵鄭重地將如意又放回錦盒,眼中帶著少見的笑意,“這次可真是承了他的情。”
“原來送的是神棍自己做的如意啊,喬季常不隻有錢還挺大方的嘛。”齊沐低頭小聲嘟囔著,音量極小,齊淵沒有聽見,可是視聽靈敏的齊嫿卻發覺了。
“既是大師之物,拿來鐫刻經文豈不更好。嫿兒你對書畫向來擅長,這柄如意在為兄手中實在是明珠蒙塵,不如就轉贈於你吧。”齊淵徑直把錦盒交給了妹妹。
拿太子哥哥的東西根本不用猶豫,季常哥也不算外人,這柄如意雖然貴重,但看哥哥這麼隨意直接就送人的態度,想必也隻不過是好友往來之間尋常物件,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故此齊嫿並未客氣,收禮收得心安理得。
兄妹三人又一起去了昭陽宮後殿品茶賞月,待到兩位皇兄各自離去分別回到東宮和皇子所時已過戌時,之前遊曆的行李及各種禮品早就被貼身宮女們收拾妥當,不必齊嫿操心,簡單梳洗梳洗後她便直接就寢了。
第二日清晨,齊嫿早早就被宮女收拾妥當,穿起了久違的宮裝,一身粉色蜀錦製成的衣裙,下擺上還繡有精致的暗紋,腰際垂下的淺黃色流蘇邊上還墜著胭脂色的香囊,一頭烏發挽成了流雲髻,發間插一支白色芙蓉暖玉釵,戴著配套的芙蓉耳環、項墜和手釧,清雅俏麗之餘不失嬌柔矜貴。
此前出遊隨行的貼身宮女紫蕊綠芙,被齊嫿特許休沐探親,另兩位留在宮中打理宮務的宮女粉葵白荷今日就將一直跟在她身側隨侍。
昭陽宮內的宮女年歲均不大,因長公主今年尚未滿十三歲,未免公主深宮寂寞,特意擇選了這些年齡在十二至十五歲之間的宮女們。
而長公主乳母秋氏青年早亡,昭陽宮內並沒有年長的嬤嬤,隻有位年長資深的內侍洪公公。皇後本就愛女心切,又唯恐宮人伺候不周,更是時常派人過問長公主宮中的日常事務。
整個東堯皇宮中,昭陽宮可謂是宮人搶破頭都想去的當值之地。主子是當今帝後所出的唯一嫡女,身份尊貴不說,待下更是寬厚,無論平日裏出手還是年節的賞賜都十分大方,跟著長公主身旁伺候既體麵又輕鬆,那些後妃爭寵時指使著下邊人做的肮髒事情更是半點都不必攙和,宮人們隻管做好自己本分,旁的事都不必理會。
隻是想要進此處當值十分不易,須知好事總是眾人爭搶的。昭陽宮中宮人個個皆由皇後娘娘身旁的吉嬤嬤掌眼挑選,又經內侍總管梁英親自培訓了一段時日後,其中表現上佳的宮人才能被分派到昭陽宮來。如此一番下來,這幫人是個頂個的能幹,雖說年紀小些,論起沉穩幹練,竟毫不遜於那些留在皇宮中好幾年的老人們。
長公主閨名嫿,是東堯國皇後所出唯一嫡女,其上還有兩位一母同胞的哥哥———太子殿下與三皇子,當之無愧是整個東堯國出身最最尊貴的女子,又深得帝後寵愛,因著這種種緣故,奴才們雖侍幼主,卻從不敢做恃寵而驕欺上瞞下之事。
更何況長公主的四位大宮女都十分盡職盡責,精明能幹,無論是宮中輪休還是長公主出遊,她們均能鎮住場子,下麵的宮人們各個都被管教得循規蹈矩,唯恐一時不慎,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