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不必避嫌，盡管直說。”
從吉嬤嬤和采薇口中得知了母後賜下避子湯的內情，齊淵由一推三，想到了魏氏滑胎背後真正的主使者，或許同給她診脈的太醫有些許關聯。
“是”，采薇領會到太子言外之意，飛快地瞥了一眼吉嬤嬤和龐統領，並未猶疑，立刻出聲，“太醫院裏掌管宮妃脈案的是程太醫，為魏采女把脈的太醫是康太醫。避子湯藥材正是從程太醫處取來的。”
龐統領當即接道：“微臣奉命去太醫院取藥，期間經手之人隻有我自己，程太醫，還有他身邊的藥僮三人而已。”
吉嬤嬤平複了心情，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道：“藥材呈到鳳儀宮後，是奴婢親自煎好，得了娘娘吩咐，和采薇一同送去漱玉閣的。”
“照你們這麼說，避子湯是直接送到魏采女嘴裏，再無人經手過嗎？”齊淵麵無表情地問道。
“不是”，吉嬤嬤細細地思索了一陣，“魏采女身邊的宮女含欣和含章攔了過來，避子湯當時差點被掀翻。在場有好幾個宮女都伸手去扶了。”
那就是說不排除有避子湯內被人加了東西的可能，具體還要和太醫院那邊了解情況後才能清楚。
吉嬤嬤和采薇又將當時在場的鳳儀宮宮女及漱玉閣宮人的名字一個個眷寫下來，便於太子殿下再次查訪。
說來可笑，喂藥時出了這茬事，之前審問的那些宮人們竟沒一個提及。齊嫿可以理解他們擔心受牽連的心情，但能跟到漱玉閣的都是母後的心腹，事態嚴重至此，他們居然不異而同地選擇了裝聾作啞，對此一語不提，企圖蒙混過關。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她不難想象這幫人的心理——無非是見華皇後勢竭，明哲保身而已。
徐寧複知機，那幾個宮女的口供已經被他找出，呈到齊淵麵前。單看名字，他並不意外地發現，其中多半都是被齊嫿朱筆圈出的可疑之人。
齊沐就站在徐寧複身旁，看著這些口供，心裏冒出一股壓不下去的火氣，“大哥，這些奴才就讓我去好好審審，問問他們，究竟是長了幾個膽子知情不報！”
話音未落，他就從齊淵手中抽出口供走了出去。倒是沒有忘了正事，那由齊嫿朱筆圈出的名單也被他夾在臂間。
齊嫿無奈地看了太子哥哥一眼，放心不下三哥，唯恐他一時意氣，壞了大事，正要追出去時，被太子哥哥叫住：
“嫿兒，還是照我們方才商量的來吧，三弟那我會派人去幫他看著的。”
父皇隻給了太子哥哥五日之期。五日過後，此事如果不能解決，母後善妒狠辣的惡名將再也無法洗清。
關係到母後名譽，眼下時間緊迫，調查也沒有多少進展，太子哥哥比誰都要著急。齊嫿唯一能做的，就是拋開所有負麵情緒，冷靜地去應對麵前的一切，盡她所能，幫哥哥一起查清此事，還母後清白之名。
“好”，齊嫿一邊應答太子哥哥，一邊拉著他，走到吉嬤嬤三人身邊，寬慰幾句。他們是母後的左右手，形勢所迫，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難免或多或少地要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