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太上，①下知有之；②
其次，親而譽之；③
其次，畏之；④
其次，侮之。⑤
信不足焉，⑥有不信焉；
悠兮，⑦其貴言。⑧
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⑨
注釋
①太上：太，上等、最好的；“太上”結合下文“下知有之”，是指最好的統治者。
②下知有之：下，指居下位的百姓。結合上句“太上”分析，分句之義是最好的統治者，老百姓認為昔往或現今是有的。
③親而譽之：老百姓親近並稱頌這種君主。
④畏之：百姓畏懼這種君主。
⑤侮之：百姓輕慢蔑視漫罵這種君主。
⑥信不足：指君王不講信用、言行不一。
⑦悠兮：感歎信用的功用深遠。
⑧其貴言：其，指統治者。貴言，言行一致、恪守承諾。
⑨我自然：我，在此指統治者重複著百姓對他們評價的說法。自然，在這裏指行為師法自然無私的精神品貌。
意譯
最好的統治者，百姓認為昔往或現今是有的；好一些的統治者，百姓就親近並稱頌他們了；差勁的統治者，百姓就懼怕他們很重的剝削壓迫了；不像話的統治者，百姓就輕慢蔑視漫罵反對他們的貪婪盤剝和高壓政策了。統治者的誠信如果不足，就無法取信於民眾；誠信的功用深遠啊！因此，統治者一定要言行一致信守承諾。
最好的統治者，為民的事業成功了，百姓隻是樸實地說：他們的言行符合了自然之道，即“百姓皆謂我自然”。
智慧解析
老子在這一章所說的話，常常被用來闡譯領導者的智慧。老子告訴了我們：大道沒有說話，但它卻訴說著自然規律的永存；大道沒有做事，卻體現出使萬物長久生長的能量，而這就是大道的真實境界，是讓我們體察不到的作為。最高明的領導者就應該像大道一樣地行事。
老子把領導者分為四個等級，最上等的領導者為太上。最上層的太上在這裏是講在遠古的時代，人們有著最好的領導者，比方說堯、舜、禹，他們不去人為地搞亂人們的生活秩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一切根據自然的規律去做，不把人的意誌強加給大自然，也不把自身的意識強加在人民頭上，讓人民自由自在地生活，以致人民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上邊還有個什麼首領。這樣的領導者就像天一樣，默默地罩著大地和大地上的一切，但是從來不說什麼。老子說，道就是這樣的。道無處不在，但道從來不說什麼，就像陽光和水。陽光和水就是天的賜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