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報複(1 / 3)

第二天天方一亮,江家就出了一件大事情。那時已過寅時,江淮迎來了新的繁忙的一天,如期而至坐著轎子趕往了大興國器宇軒昂的皇宮。像是精打細算好的一切,趕早兒,江老太太就開始鬧肚子疼,起初江老太太沒有在意這件事情,自以為身子骨硬朗就可以不醫而愈,豈知這患上的不是一般的腹瀉,那茅廁江老太太前前後後跑了數十趟之多,之後拉到腿軟已無法再下地行路,幹脆由著丫鬟服侍她在床上休息。

不想便意來的迅猛,剛一趟在床上,一聲驚響,把江老太太最喜歡的青緞如意四喜床褥作廢了。幾名服侍的丫鬟僵著臉色,硬是憋著笑的,乍時滿屋的臭味,接到消息之後立即趕路來的張姨娘,甫一進門聞見這臭味一時忍不住便吐了。綠意扶著張姨娘,瞧情況臉色也十分糟糕,但究竟是同情老太太或者張姨娘的多數,還是她也跟著一道兒嫌棄老太太,這就不得而知了,隻是老太太看見眾人僵白的臉色,也覺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荒唐,張姨娘吐得太過厲害,準備的一些恭維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叫人給接走送回了原來的院子裏。

老太太看著這一切,雙目茫然,到底不是自己的閨女,比不得自己兒子親,說到兒子,江淮似乎也大不如從前那般與她親近,特別是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以後,江老太太每每回想起兒子以溫柔做假象,卻是冷到蝕骨的眼睛,就覺得淒苦無依。江淮變得不像是曾經那個會對她言聽計從的孩子了。眼下綠意也一改從前與她親昵的模樣,通過昨天的事,江淮得罪了許多人,其中就有綠意。

綠意本還想爬上江淮的床,在一邊坐山觀虎鬥——觀張姨娘與宋瑜綺這兩隻差不多缺胳膊斷腿了的老虎鬥,哪裏想到江淮當真是一個說翻臉就翻臉不認人的活祖宗。綠意的眉骨、額前、以及掌心、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著多處的割傷和劃痕。綠意晚上跑出宋瑜綺的院子以後,回到自己住的下房裏,才發現滿掌心的都是血,一照梳妝匣裏的銅鏡,一道赤色且醜陋的疤就這麼刻在了腦門上,綠意惡心不止,用手背照著痕跡抹了半天,隻磨出了大片的血跡,且又疼又癢。她哭著用濕汗巾清理了一下,這不抹還好,不成想一抹之後出了大事了,一大清早綠意發現她的額頭赤紅且其癢無比,本也不想再讓傷口惡化下去,奈何如同蚊蟲叮咬,叫綠意實在受不了,又用手指摳著撓了撓,不一會兒功夫,銅鏡裏的綠意已變得不能見人了。麻煩了其他房裏的丫鬟去向老太太請個罪,傷得這樣嚴重也隻能待大夫來了再說。若是叫太多人瞧見了傷口,過分愛美的綠意真有一股想撞牆而死的衝動。結果呢,帶話回來的丫鬟說,老太太指名讓她去服侍,老太太今日身體欠安,別的人就是沒有綠意來的機敏,和老太太說什麼都沒有用,老太太就是想要她。綠意也曉得江母的脾氣,可是心中百般個不情願,不舒服的人又不是她老太太一個,就憑著她是江府的當家主母,可也太不通情達理了。

待到綠意心不甘情不願來了之後,與張姨娘正好一個前一腳,一個後一腳入了老太太的院子門,張姨娘在綠意的身後叫了她一聲,綠意拿捏著袖子遮遮掩掩的,張姨娘直覺犯了晦氣,沒好氣地道:“一大清早的,這麼遮遮掩掩的做什麼,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是不想見我呢?”

“回張姨娘的話,我並沒有……”

“你沒有,難道我有?還不把手快點給我鬆開,你就這樣沒規矩地瞧我,像什麼話?是不是最近更得老太太的喜歡,就沒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裏了?”自從被春凝多次指責她隻是一個姨娘而別忘了身份的事之後,張姨娘就特別不待見誰敢對她沒有一個規矩,她是不敢在老太太和江淮麵前造次,可府中其他下人就遭了殃。張姨娘自從險些“滑胎”之後,別人都得對她恭敬著小心著,百般伺候著,不一定張姨娘本人有什麼天大的本事,肚子裏的孩子才是叫別人乖乖聽話的真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