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叫綠意鬆手,綠意偏不聽,但也不敢與她太對著幹,當時杵在原地一個勁兒地捂著臉,便也答不上其他的話來。如此一來張姨娘更加好奇她臉上到底有什麼古怪,得緊張成這樣一個模樣。昨兒開始張姨娘在床上躺了一天,曉得江淮下朝回來以後先去老太太屋裏談了心,至於去沒去宋瑜綺屋中,後來與宋瑜綺怎麼樣了,張姨娘隻字未提,自然不知道發生在綠意身上的一些事情。
“張姨娘莫怪,是我這兩日有點不舒服。”綠意緊張地退了兩步,還是捂住自個兒臉,不敢露半麵。
“不舒服?”張姨娘笑笑道,“喲,怎麼一個不舒服了,給我瞧瞧來,要真是不舒服,那可是要緊的大事情呀,咱們綠意長得這樣一個水靈靈的美人兒,哪裏能把一張白淨的臉蛋兒糟蹋了,你躲什麼呀,我瞧完了,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這趕緊就叫人給你請來京城最好的大夫。說到好的大夫呀,連奶奶都沒享受過那樣的待遇呢,你瞧我對你夠不夠好?可你呢,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回報你的恩人嗎?”
張姨娘伸出手,見綠意仍然要躲,頓時惡意叢生,原形畢露,陰狠狠道:“沒規矩的賤蹄子,你現在還是一個賤奴才,還沒上老爺的床呢,就敢這樣蹬鼻子上臉對我耍威風了?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老爺的什麼主意,我肚子裏可是有一個金貴的主兒呢。隻要奶奶她不死,老爺也不會有娶妾的打算,就算奶奶死了,老爺暫時也不會續弦,我這孩子也不會記到奶奶的名下。”
綠意用來遮擋臉上傷疤的手背,被張姨娘惡狠狠拿開了,赤紅色的大疤赤/裸/裸暴露在外,生在綠意一張瓜子兒白嫩水靈的臉上,顯得特別招搖,張姨娘一個沒忍住,捂嘴樂了起來,綠意一顆心有如沉到井底,第一反應便是用手背繼續遮掩臉上其醜無比的傷疤,張姨娘瞧見她這種沒救了的動作,想到以為她會有多機靈,原來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在江淮麵前犯了什麼錯事,能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嗎?活該呀活該,有些事情都是自個兒找的,一個奴才就是奴才,就不應該太招搖。想混到和她一樣的地步,還早了一百年。
張姨娘將手遞了出去:“還不趕緊快著,你不知道我這肚子裏的小家夥可金貴著呢。全江府上下,尤其是老太太,還有老爺,都盼著他趕緊出生呢。”
綠意隻好硬著頭皮扶住她。
“這麼凶巴巴地做什麼?想吃了我不成?”張姨娘看到她麵露凶相,便厲聲指責道,“做事情給我利索一點,沒規矩就是沒規矩。看來以後得好好教教你才行。”
所以她們兩個才巧合到一道兒進了老太太的屋中,再之後便發生了聞到臭味的張姨娘,孕吐反應嚴重被先送回原路的事情。綠意照顧老太太的過程裏,表情都十分不自然,勾起唇角不鹹不淡笑了兩聲,眼中全無精神。老太太握著綠意的手,一時感慨,真有點想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的喊喊她,綠意硬著頭皮又笑了兩聲,老太太道:“綠意,你不要怪我那兒子,他也是在朝中為官壓力大,一時氣憤做錯了事,這是在所難免的,人無完人,誰能說自己沒做過一個錯事呢。”
綠意靦腆含蓄地搖了搖頭,言下之意就是告訴老太太她不礙事,其實心裏想的是:“對,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所以你那寶貝兒子就可以這樣隨心所欲地糟/蹋我。既然誰都有錯,那你的錯就是根本不應該生下那個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