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看綠意這樣的懂事乖巧,不禁更加心生感憐,再一看綠意躲躲閃閃的態度想要回避的是她額上的疤痕,傷得是有些嚴重了,若要說妨礙了嫁人也是有一點關係的,但是怕什麼,綠意留在府裏,手腳利落不說,天生會討她喜歡,老太太就沒想過在綠意與江府簽訂的契約滿了以後放她出去,留在府裏自產自銷最好不過,老太太略微思索一番,心中已大致有了那麼一兩個能匹配綠意的人選,都是府裏的奴才,便對綠意道:“綠意啊,你瞧瞧你年紀也到了,府裏那麼多老老小小,有沒有看中的呀?”
綠意聽後整個身體頓時僵站在原地,正在替老太太料理下半身汙穢的她不禁抬起臉正對老太太,由於激動,嘴唇顫抖,口舌都已不清:“老太太,我……”
老太太慈眉善目笑道:“直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老太太我會替你做主的。”
這麼說來就是沒打算把她配給江淮,甚至連通房丫頭都做不了,不然老太太會直接說:“綠意呀,這些年也苦壞你了,我就高興著你能一直在江家,給我兒子添一個大胖小子呢。”
綠意手指發緊,漸漸咬牙,咬得舌頭都要破了,發現老太太還在等她的回答,趕緊說道:“老太太,您待我這樣好,綠意哪裏舍得嫁人嘛,就想能一直在您身邊待您好,您還要不要嘛。就這麼趕著叫我嫁人嗎?”
老太太倍感寬慰,同時又有點歉疚,但既然綠意自己都說了她本人沒什麼事,老太太也便不再多說什麼了。隻是一個勁兒地衝著綠意慈眉善目地微笑。把綠意瞧得心裏惡心到極點,可嘴上也不說什麼,掐著老太太的大腿替她仔仔細細前前後後做清理,才把前一泡拉稀的東西除了一個一幹二淨,老太太肚子突然咕嘰咕嘰地叫,這時候綠意和昨天晚上一樣,想要躲開的時候當真來不及了,老太太新的一泡屎尿稀裏嘩啦地都衝到了綠意的臉上和身上,充斥了整個屋子裏的臭味讓綠意無處可藏,“嘔”的一聲把早晨剛喝的一點稀飯全部吐了出來。
老太太臉色僵白,身上床上還有地上到處都是流質的不能入眼的腐臭味道的東西,綠意實在受不了已經衝出了屋子舀水漱口洗臉去了,留下老太太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要動的時候略微一掙紮就滾到了地上,拉稀拉得腿軟,如何也站不起來,原本想當做一般的受涼稍微暖暖身子便也能好了吧,誰知越鬧越厲害,老太太孤苦無助地躺在地上,試圖邁動年老的雙腿折騰起立,伸手一抓,被綠意吐出的溜滑的東西結結實實摔了一個底朝天,這下不得了了,骨頭似乎斷了。
老太太一時傻了眼,感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憋屈著憋到了最後放聲大哭,也不知道究竟是疼出來的,還是種種一切令她想到若是有一天媳婦算計,兒子不孝,孫兒不愛,任由她一個人風中殘燭自生自滅的慘景。
天昏地暗的一瞬間,突然想到她的準兒媳宋瑜綺以往待她的好,但凡怪到宋瑜綺的時候,宋瑜綺從來不會與她大吵大鬧。今兒個張姨娘就足足嫌棄了她一把,因為張姨娘肚子裏有個小家夥,老太太才計較不了。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宋瑜綺身上,會怎麼樣呢,還會像張姨娘一樣,借著假裝孕吐的模樣故意跑掉?
再者今日江母所經曆的一切事情,令她體會到當日和宋瑜綺躺在床上時一模一樣的絕望。不過江母隻有今天一小會兒,宋瑜綺那時候可是躺了長達幾個月時間,還飽受張姨娘的折磨,與來自江母的冷嘲熱諷。
隻可惜這包腹瀉粉,就是宋瑜綺送給整個江家,送給老太太的第一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