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野剛要出門,門哐當踹開,進來兩個衙差。
這突然情景,郎野以為是來抓他的,手中的包袱啪嗒落地,雙手往後摸去,無論椅子茶壺,總之能做兵器就好,殺人不對,自保有理。
穆大娘不慌不忙,依舊是開口便罵:“混賬東西,誰允許你們進來的,擅闖民宅,這是犯法。”
衙差得了縣爺的令,無論是誰,阻擋辦案,格殺勿論,平時懼怕穆大娘,如今狗仗人勢,嘲諷道:“穆大娘,今個你最好收斂一下平日的威風,縣爺說了,阻擋辦案者,格殺勿論。”
穆大娘哈哈一陣狂笑,“對,阻擋辦案者格殺勿論,縣爺有沒有說辦案時可以擅闖民宅?”
“這……”衙差無言以對。
穆大娘一拍桌子,“滾出去,重新敲門再進。”
衙差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唬不住人,自己嚇的一哆嗦,劈裏啪啦跑出門去,然後規規矩矩的敲門道:“穆大娘,我們是公差,奉命搜索嫌犯,請您開門。”
穆大娘往椅子上端坐,又哧溜喝了一口茶,才道:“進來吧。”
郎野害怕,若是這幾個衙差像昨晚那些官兵似的盤問,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等等,我該怎樣回答?
衙差早已發現麵孔生疏的郎野,而且都知道穆大娘孤寡一人,兒子極少回來,有,就像是沒有,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人,心說,老太太,等下你說不清他的來曆,就有你向我們求饒的時候。
“穆大娘,請問,這位是誰?”
郎野萬分緊張,剛想去編排,說自己是穆大娘的什麼什麼親戚,誰知穆大娘卻開口道:“我兒子。”
兒子?不僅衙差,連郎野都愣住,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
“穆大娘,你說笑吧,您兒子穆白風穆大人,如今在外做官,並且,我認得穆大人的,您何時,有了這麼一個兒子?”衙差就想揭破穆大娘的謊言。
穆大娘依舊是不慌不忙,道:“對,我有個兒子穆白風,還有個兒子叫郎野,就是他,至於何時多了這麼一個兒子,他是我的私生子,一直養在外麵,現在我老了,就回來侍候我,不可以嗎?”
私生子?衙差和郎野又一起驚呆。
要知道,名節在古代,對一個女人比命都重要,別說不是她的私生子,即使是,很多人都會極力隱藏,怕給人知道,而穆大娘卻自己輕輕鬆鬆的說了出來,這是傷風敗俗,這是受千人指、萬人罵的,這是要浸豬籠的。
郎野心裏,有點愧疚,為了救他,這老太太是豁出去了,寧可來個晚節不保。
衙差半信半疑,說是她的私生子,未免來的有點不是時候,他一回來七星鎮,這裏就出了命案。若說不是,一個女人,一個寡婦,門前是非本來就多,誰會端起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
穆大娘手指郎野,“你們看看,他像不像穆白風?”
認識穆白風的衙差把郎野一端量,無論身材和容貌,確實有幾分像,都是長的高大,臉盤開闊。
“那麼,您的這個兒子,先前養在何處呢?”衙差又問,當然是不十分相信。
穆大娘騰的站起,脾氣上來,剛想罵,門哐當又被撞開,另一個衙差趕到,先是對屋內的衙差急急說道:“大人有令,立即回去,還有,”他手指穆大娘,“你們聽好了,縣爺下令,有關七星鎮昨晚發生的事,任何人不得外漏,否則,格殺勿論。”
穆大娘冷冷一笑,“又一個格殺勿論。”
屋內的衙差不明所以,指著郎野,對他還是充滿懷疑,後來的衙差急道:“獸王,獸王馬上就要到了!”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金國的獸王要來,知縣是想把此命案捂住,怕被獸王知道,惹火燒身。
先前的衙差聽了明白,轉身想走,喵!一聲貓叫,騰!穆大娘養了多年的小花跳上桌子,它口中,叼著一塊布,那布上滿是血汙。
衙差、郎野、穆大娘,全部驚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