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野如此拍馬屁,不過是比其他人更懂得古代帝王的心思,要救吳才人,哭天喊地的求是沒用的,義正言辭的批駁更是不行,必須利用旁門左道,巧計勝之。
話說此事之後,趙構對郎野有了全新的認識,心想,縱使秦檜深體我意,不北伐不抗金,他那些言論太過直白,卻也遭到各大臣的異議,不如這個郎野更能讓我舒暢,他把黑的說成白的,換種方式闡述,卻叫人駁斥不得,實在是高。
再者,吳才人乃趙構心愛之女人,曆史上她還是後來的皇後,若非趙構為了敷衍柔福公主,怎能舍得下了棍責令,郎野幾句話,救下吳才人,趙構當然歡心。
無論趙構怎樣喜歡郎野,但對郎野與金國、西夏的某些瓜葛還是心有顧忌,其實趙構深知秦檜能夠從金國全身而返,這裏麵定有貓膩,但因為秦檜剛好成為他一個不抗金意旨的發言人,所以趙構對秦檜才會不求甚解,睜隻眼閉隻眼。但郎野不同,按趙構的了解,他是金國的飛驥大將軍,是西夏的四王,如此之人,如今又跑來越州,卻是為何?真如他自己所言,是山東的抗金之士,因得知假柔福之事,才來江南?
這一夜,趙構邀郎野在花園中飲酒。
星星低垂,幽風陣陣,閻守安指派宮女太監,於小亭中擺好酒菜瓜果糕點一應等吃食,又懸掛紗燈盞盞,各處均有殿前侍衛把守,然後引著趙構,後邊跟著郎野,一君一臣,往小亭中坐好。
趙構驀然問:“福安郡王你可知罪?”
郎野屁股剛碰到椅子,立即像被銳器紮了,彈直身子,人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原以為趙構這小子夠哥們,如此良辰美景下,邀請我喝酒,且原來他有用意。
“臣不知。”郎野如實奉告。
趙構哼哼一聲冷笑,“朕已得知,你身掛金、西夏兩國的官印,你與敵國私通,此乃死罪。”趙構心道,若你能把這樣的事情也駁的我心服口服,郎野,我仰視你。
郎野暗自想,這點破事他都知道了?想想卻也不足為奇,連老虎這樣的傻×都知道,趙構猴精,又是皇上,自有人做他的眼耳鼻舌,安能不知。
他仰頭望著夜空,長歎一聲,其實他什麼都沒看,不過是借這倏忽之間,想機謀,再低頭看趙構時,機謀已然上心,他道:“啟稟皇上,當年金兵包圍汴京之時,您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朝廷命您率兵救援,可您卻移兵河北大名府,繼而轉移到山東東平府,並沒有救援,當時皇上做何想,臣身掛金、西夏兩國之官印,就是作何想。”
啪!趙構拍響桌子,“郎野,你竟然用當年之事,對朕指手畫腳,這是大宋,朕可以隨時殺你。”
郎野麵無懼色,道:“皇上息怒,皇上您是沒有明白臣的意思,昔時有個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後來滅了吳國。臣的意思是,皇上的才智堪比越王,若皇上當年聽命朝廷,率兵而戰,那時金兵驍勇,後果堪憂。一個能屈能伸、懂得迂回的人是大智。想想漢高祖劉邦,也曾對項羽唯唯諾諾,後來勝了項羽。皇上是肩負天下之人,臣亦非莽夫,若臣拿了大刀拚死抗金,試問能殺幾個金狗?可是,臣委曲求全,保存下來這條命,是為了回來效忠皇上您,難道,臣這樣做錯了嗎?”
趙構凝思而聽,突然哈哈大笑,“郎野,朕沒有看錯你,以你的雄辯之才,最適合出使西夏,朕現在即刻任命你為出使西夏的使臣,擇日,送無憂公主西行。”
慢著!郎野心裏驚,趙構他,依然要送陳幽兒去西夏?卻又讓我當使臣?我意救小陳,此時,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