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郎野才明白,為何楚家幫要夜襲州衙,也明白為何自己婚禮時,楚天闊隻讓人送了份重禮人卻未到,原來是被抓了。繼而又明白,為何楚家幫的人隻攻前門而不取後麵,他們隻是想威脅知州放人,並不是真的要攻打州衙。隻是,知州大人抓楚天闊作何?雖然楚家幫做的是走私生意,然多少年了,與官府一直各不相擾,互惠互利,為何此時抓了起來?定是有人從中挑撥使壞。
再問幫眾一些情況,知情者答,“除了張家幫,還能有誰。”
郎野低眉想想,豁然開朗,張家幫的張氏兄弟,看上去與汪泊雁有交情,楚天闊被抓,應該是張家幫動用了汪泊雁的力量,不用問,汪泊雁與張家幫,也是互惠互利了,張家幫意在奪取平涼之地的鹽幫老大位置,那麼汪泊雁呢?大概差不多應該就是衝我郎野來的,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情況,就是這樣無疑。
不行,我要救楚天闊,偏不讓汪泊雁的奸計得逞。
他這樣想著,對楚家幫的幫眾道:“若信得過我,你們就退去,否則,這樣打下去,你們不一定能取勝,要知道駐守州衙的廂軍亦非等閑,更何況他們會向外麵求助,這附近可還有其他軍駐守呢,再說,即使你們能將楚幫主救出,楚家幫立足在平涼,和官府鬧翻,你們以後如何麵對呢?關於救你們楚幫主,就交給我來辦。”
楚家幫帶頭的幾個,互相商量一下,覺得郎野言之有理,這其中亦有人知道,郎野之前在崆峒山附近,曾救過楚天闊,為此與張氏兄弟鬧僵,更知道郎野曾在楚家莊門口,曾與張氏兄弟對罵,是以對他不乏信任。
於是,幫眾先是感謝郎野出手相幫,然後帶人退去,但是說好,明日午時若不見楚天闊返回,就再來攻打,因為,他們不是不信郎野,而是怕知州下黑手,暗害楚天闊。
郎野想想,時間有些緊迫,但不答應,又唯恐他們不退,畢竟,這些人都是與楚天闊出生入死的患難之交,不是自己一個郡王能左右的。
“好,一言為定!”
楚家幫的人悉數退去,郎野敲響大門,說明情況,鄭知州才讓人打開門,放郎野進來。
“郡王神勇,能不戰而退敵人。”
郎野擺手,製止他的溜須拍馬,正色道:“我來問你,可是你抓了楚家幫的幫主,楚天闊?”
“這……”鄭知州猶疑一下,答:“事情是這樣的,那楚家幫走私青鹽,為朝廷通緝,多年以來都被他逃脫,最近,本州才費勁心力的將他拘捕,就關在州衙,準備審訊過後,上報朝廷,再定刑。”
郎野怒:“他走私青鹽非一日兩日,為何現在才拘捕?什麼多年逃脫,是你們得了人家的好處,縱容罷了。再者,青鹽乃百姓必須之物,朝廷禁止從西夏進口,弄得宋地的食鹽貴如黃金,難道,這就是好事?”
鄭知州被訓斥,麵上頗不自然,拱手道:“郡王不知,這都是朝廷的意思。”
“你少拿朝廷來壓我,”郎野更怒,“你倒是讓朝廷保證百姓衣食無憂,然後再論其他。”
鄭知州愣,心說這個郡王威猛,連朝廷都敢藐視。
郎野先禮後兵,先強硬後勸誡,道:“鹽幫在平涼的勢力,不弱你的廂軍,所謂閻王好鬥,小鬼難纏,他們要是認準,非救出幫主不可,你等,可沒有安寧的日子過,你們在明,他們在暗,猶如散沙,散落於平涼各處,看不到抓不著,你能奈何。再者,西夏最近要打平涼,金人也馬上大舉進發,平涼如今危如累卵,你這樣搞內訌,劃算不劃算?你心知肚明。按我的意思,先把楚天闊放了,他這個人我多少了解,非常講義氣,改日你們有難,念在同是宋人,也許他們還能對你相幫,反之,你把朋友變成敵人,他倒戈相向,幫了西夏或金人,你就更加多了勁敵,我的話說完了,放與不放,全在你。”
鄭知州眨巴眼睛想了又想,大冷的天,他忽然後背冒冷汗,聽郎野分析的頭頭是道,差點出了大亂子,急忙喊人,“把楚天闊放了,並派人馬送回楚家莊。”
郎野籲了口氣,總算沒有白費心思,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那就是風舞,到底,是誰殺了方少艾?但願自己的猜疑無錯,此事非風舞所為,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和風舞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