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野動也不動,束手就擒,這樣的陣仗他見得多了,隨時準備諸如劫殺、襲擊等等意外之事。看這些兵士的穿戴,已然猜出是什麼身份,夏王抓我,卻是為何?
他沒有動,朗格朗卻上前攔著,“喂喂,這是如何,他可是王爺,好幾國的王爺,好幾個王爺的頭銜。”
“去去,少羅嗦。”廷衛不耐煩的,把他推至一邊,然後帶著郎野離開。
朗格朗看了個驚呆,他不是夏王的紅人嗎?又看了個後怕,他這是觸怒夏王了,犯了罪,幸虧和郎野交往日淺,不然,非得受連累,不行不行,我還和他攀親了呢,趕緊想辦法劃清界限。
隨風倒的小人。
再說郎野,被帶回王宮,就被打入一間黑暗狹小冰冷的屋子,門一鎖,沒有吃食飲水,關了一天一夜,更無人來看。
他沒有喊叫,知道亂喊亂叫,失了方寸,隻會讓恨自己的人嘲笑,更讓夏王蔑視,他靜靜的佇立在那裏,因為沒有椅子,地上冰涼,唯有佇立,靜靜的想了一天一夜,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哪裏得罪了夏王,除了陳幽兒,就是那副地形圖了,你既然不殺我,抓我不過是用此方法恐嚇我,沒有性命之憂,那就好辦。
終於,門吱嘎打開,灌進一股風沙,站累了的郎野,不顧地上有多涼,還是坐了下去,正靠在牆角打盹,冷風吹進,他忽然清醒,沒看清來者,就開口唱道:“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啊……”然後,唔唔哈哈的一陣狂笑,典型的花臉。
他以為,來者定然是夏王,他這樣恣意疏狂,是故意給夏王看的,意思是,看吧,爺爺不在乎。
然而,來者非夏王,而是幽王李乾昆。
“王爺安好,我就放心了。”李乾昆疾步而進,拱手朝向郎野。
“怎麼是你?”郎野愣,這些日子,他從朗格朗口中得知了幽王的一些事情,知道他和夏王的關係微妙,自己如今落難,他不避嫌,竟然敢來看我,卻是難得又奇怪。
李乾昆環顧屋子,無一桌一椅,歎口氣道:“王爺辛苦,等著,我立即去提了酒菜再來。”
他轉身欲走,被郎野拉住,“等等。”
李乾昆轉身回來,望郎野,“王爺有何吩咐?”
郎野凝眉正色道:“我問你,陛下為何抓我?”
李乾昆打個停頓,隨後道:“我剛剛回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聽說王爺在這裏,就過來相看。”
郎野不是很信,知道李乾昆為人機敏,說話謹慎,也理解他的處境,既然問了也白問,索性不問,道:“拎隻雞來,我餓的很。”
“好好。”李乾昆答應著,轉身出了門。
門口還有一人,五旬開外的年紀,中等身材,瘦峭,不是黨項人的髡發,中原人氏打扮,稀疏的胡須隨風擺動,眼光淩厲,滿腹心事之狀,見幽王出,急忙迎上問道:“怎樣?”
李乾昆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講話,兩個人,匆匆離去,返回幽王府。
一入府內,李乾昆立即吩咐廚子用最快的速度做些吃食,特別要火烤一整隻雞,等待飯菜的這個空當,李乾昆對隨行的那人道:“施先生,你對此事怎麼看?”
這個施先生,就是楚天闊介紹給郎野的施蘭庭,他的身份,僅僅是幽王李乾昆的幕僚。然而,他也是李乾昆的智囊,當初,夏王猜忌幽王,都是他給幽王出謀獻計,幽王才做到低調、低到別人腳下去,忍辱多年,夏王慢慢對他放鬆警惕,他卻得到一幹老臣的憐憫。
施蘭庭撚著稀疏的胡子,想了想道:“陛下隻是把這個郎野抓了,不審不問,不知所犯何罪,首先,陛下的意思,應該就是像以往對付其他人一樣,大起大落,折磨你的心性,磨平你的棱角。其次,陛下還有另個用意,這大夏國,我一手遮天,郎野,不過是個棋子,被陛下隨便拿來一用,目的是震懾他人。第三,這,隻是我的猜想,陛下,要重用此人,所以才有此一舉,先抓後放,讓你從十八層地獄出來,誰不是感恩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