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老外(1 / 2)

“先生快講。”聽施蘭庭有辦法讓自己這個法王當的名正言順,郎野心下喜之,急忙道。

“密報夏王,就說幽王,欲謀反。”

施蘭庭一出口,郎野隻覺腦袋嗡嗡作響,他驚的不是幽王李乾昆要篡權,皇子間奪位互相廝殺,不勝枚舉,哪朝哪代都有,自己也曾這樣懷疑過幽王李乾昆,而夏王老謀深算,即使不報,他也時時在提防幽王。他驚的是,這種話,怎麼會從幽王的幕僚施蘭庭口中說出,無論幽王是怎樣的一個人,你這都是忘恩負義,你這就是對幽王造反,狗念舊主,你施蘭庭,枉楚天闊看重你,原來是不忠不義、翻雲覆雨的宵小之輩。

“施先生,幽王對我,無恩,亦無仇,算是泛泛之交,然,這種事情,郎某做不得。”郎野此時,語氣變冷,滿臉不悅。

施蘭庭四下裏瞧瞧,突然撩袍跪倒,“請郡王拋開個人感情,救我大宋。”

郡王?這種對他的稱呼應該是宋人才有的,自己是趙構封的福安郡王。

“你……”郎野疑惑,雖然施蘭庭是漢人,但我巍巍華夏,別說西夏,乃至金國,甚至吐蕃、回鶻等等,哪國哪個部族沒有漢人呢,但都是各為其主,為何施蘭庭語出“救我大宋”?難道,這個施蘭庭是趙構安插在西夏的細作?

施蘭庭拱手,“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宋人,多年前西夏與宋爭奪邊城,我當時因彈劾蔡京、童貫六賊,反被陷害,貶在邊境,做了一個小小的巡營官,邊城失守,我同眾多宋人被俘在此,或許因為身份卑微,沒有被人注意,忍辱偷生。

一個偶然的機會得遇幽王,招我在他身邊做了幕僚,幽王待我不薄,而我時刻不忘自己是宋人,期望有朝一日能回故土。

郡王您的威名如今天下皆知,聽說您來西夏,我是喜之不盡,現在,小人願做郡王的走卒,鞍前馬後,出謀獻策,攪亂夏廷,複我失去之故土。

如今夏王猜忌幽王,怎奈我身份低賤,無有進言之機,郡王您不同,若依我之計,讓夏王、幽王兩個打的天昏地暗,我們就趁機通報我朝,即使不能吞滅西夏,至少也能削弱其力量,奪回失去的邊城。”

施蘭庭一氣嗬成,說的非常急,急的是怕幽王突然闖進。

郎野才明白,他為何要密告幽王,原來,他是宋人,還曾是宋的官,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此時郎野茫然,幽王待施蘭庭有知遇之恩,他這樣做,對宋,是忠誠,對幽王呢?此問題尖銳,一時無有答案。

雖然施蘭庭的話有道理,但郎野持不同的意見,夏王對幽王的猜忌,非一時一日,由來已久,現在去密告,並非什麼驚天之事,夏王,真的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而與日漸強大的幽王翻臉嗎?

再者,自己雖然在西夏位高權重,但畢竟沒有太深的根基,一旦此事落敗,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嗎。

三者,西夏何時滅亡,曆史早有定論,豈是我能左右的,自己隻是因陳幽兒的那幅肖像畫得以穿越而來,任務是救人,其他,遇不平則行仗義,遇老弱則行良善,剩下的事情,單憑一腔熱血是不能的,還需謹慎思謀。

“施先生,此事重大,我看來,現在不是最佳時機,搞不好,我在西夏無法立足,你也會顯形,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容我再思量。”

聽郎野拒絕,施蘭庭有些失望,仔細想想,卻也不無道理,非是施蘭庭魯莽,隻因遇到郎野,難掩興奮,故園情深。

“郡王言之有理,倒是小人逞匹夫之勇了。那麼,郡王剛剛擔心的,有關法王的問題,需改個策略。法王,顧名思義,需與法有聯係,例如喜摩多。可是郡王您既非佛家也非道家,現在,能讓您與法聯係上的,唯有術法。”

郎野明白,施蘭庭所說術法,就是邪魔歪道,就像在野利老爺家裏遇到的那個巫師。

“隻是,巫術我也不會啊。”他開始犯愁。

施蘭庭道:“郡王自己倒忘了,我聽說,您可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您隻要利用這個,在夏王並一幹大臣麵前,小露一手,足矣震懾住這些愚昧的西夏人。”

“西夏人愚昧?不盡然吧。”郎野想,人家現在可是連宋都不放在眼裏,夏王也沒像趙構那樣東躲西藏。大概,這是施蘭庭的愛國情結。

那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不過是自己的曆史知識而已。有病亂投醫,就用這個試試。

離開幽王府,郎野也不回自己的府第,直接奔王宮,赴夏王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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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王宮,主體為寶塔式建築,宏偉壯闊,周邊依附著或具夏國特色或具宋國特色的房屋,看似散落,其實各個相連,功能不一。

郎野初來時,隻顧擔心自己的處境,竟然沒有細細觀之,此時落日熔金,把本就黃沙漫揚的王宮,顯得更加黃,不是金碧輝煌,而是那種凝重的厚樸的大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