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陰謀(1 / 3)

日頭才剛剛爬上樹梢,一行人便停在了雪微閣外。

早在兩天前江墨軒帶著六兒便與紀銘、夏茹會合,利用雪兒判定方向追蹤到此,隻是令人奇怪的是從寧州城開始似乎便有人一直若即若離地留下訊息指引著他們往這個方向而來,而進入南疆境內這種信息感便更加強烈起來,直接指引他們來到了這座雪微閣,而從雪兒的反應來看汐月似乎的確在這待過。

這座閣子清新素雅,從外並不能看出是做什麼的。但憑借紀銘一貫的嗅覺,至少他判斷這裏一定有酒,有不少來自各地的好酒!他正準備上前拍門,一個帶著兜帽的白衣女子突然從側邊出現,壓低聲音喊了他們一聲,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江墨軒和夏茹相視了一眼,而紀銘則已經走了過去。他紀銘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還不至於被一個弱女子嚇得畏畏縮縮。見紀銘朝那女子走去,江墨軒等人也緊隨身後。

那女子退到一旁巷中,待人都到齊了這才施禮解釋:“小女子雲裳見過各位,幾位遠道而來應該是為尋一位女子吧?”說著她拿出一把劍,正是銀翹!

“銀翹?阿月在哪裏?”紀銘見對方拿出阿月的劍一把奪過查看,急切問道。

“紀公子稍安勿躁,雲裳奉珠夫人之命已經在此恭候各位多時了。昨日未時聖女與珠夫人已經離開雪微閣一同****,刺殺教主……”原本她一語道破紀銘身份已讓眾人心驚,聽到奉命恭候正好解釋了這些天他們的確是被人引到這裏,心中對於珠夫人仍心有疑慮,然而“刺殺教主”四個字一出,便如驚雷一般在他們之中炸開,再也顧不得其他。

“什麼!她有沒有出事?!”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的安危,江墨軒急切上前抓住對方的肩膀,難顧失禮冒犯。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昨日酉時明公子的人便來接掌了雪微閣,想來刺殺教主的行動是成功的……夫人讓我在此等候是怕她死後明公子會對聖女不利,她希望你們能帶走聖女,讓她回到以前的生活裏去。”早在夫人決定參與到這件刺殺行動中去時,她便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在她把雪微閣交給自己的時候她便知道無論成功與否夫人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若明……”突然想起了當日逸風山莊裏若明留給阿月的那張字條,紀銘心中隱隱騰起了不安。

“去教中的路姑娘可知道?”江墨軒終於放開了雲裳,她點了點頭,對眾人道:“你們隨我來。”

在江墨軒隨雲裳離開的時候,抱著雪兒的夏茹一把抓住了紀銘的手臂小聲道:“不管怎樣,小心有詐。”紀銘看了看前麵的三個人,回首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心裏騰起一絲暖意。

去教中的途中需路經一片瘴氣林,雲裳將早先準備好的藥丸交給眾人,夏茹一一檢查後確定無恙才讓眾人服下。從這一路上雪兒的反應來看此路無疑,心中的防備這才稍稍減弱。一行人穿過瘴氣林直奔石洞而去!

汐月醒來的時候身邊便隻有時雨一人,她揉了揉太陽穴迷糊地看到床尾牆上掛著一幅踏雪尋梅,如一盆冷水澆下陡然清醒!這不是她的房間,是若明的!她怎麼會在若明的房間裏!

“小姐,你醒啦!”見汐月醒來,時雨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開心地湊過來。

“我怎麼會在這裏?”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語帶怒氣看向時雨。

“小姐突然暈倒了,所以明公子便把小姐抱到了這裏……”看著那瞪得如銅鈴大小的眼睛,時雨害怕地後退一步囁嚅道。

“抱?”似乎對這個字非常敏感,汐月加重語氣又重複了一遍,看著時雨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問,“夜公子呢?他人呢?”

“夜公子……夜公子他……”時雨低著頭支支吾吾,不敢看汐月的眼睛,這讓汐月更加不安起來:“說話啊!他人呢?”

“他……他被明公子綁在大廳……哎,小姐!”時雨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出,話一出口汐月如五雷轟頂瞬間便朝外跑了出去!本欲催上內力,卻發現經脈被鎖,一點內力也無!再檢查了下身上,所有的藥物都沒了……沿著石道往大廳而去隱隱可聞鞭子抽打的聲音,那聲音似來自地府一鞭一鞭落在心頭折磨得她極近瘋狂,心中不停喊著住手!快住手!!

大廳內,夜裸著上身雙手雙腳張開被固定成一個“大”字鎖在牆上,不知被打了多少鞭,但每一鞭都皮開肉綻!汐月捂著嘴難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畫麵,但是驚叫還是驚動了在場的兩個人。

夜一直低著頭,蓬亂的頭發遮住他的臉,連呼吸都顯得微弱。若他不動,隻當是被鞭打的昏死了過去,但是聽到汐月聲音的那刻他的身體陡然一震,但是他仍然沒有抬起頭,反而將頭埋得更低……

彼時若明剛從夜身上又取了點新鮮血液正在一旁點著五瓣紅梅,聽到汐月聲音他執筆回首望了她一眼,然後嘴角輕勾地放下筆邪魅地笑道:“我正在為你畫一幅畫,你一定會喜歡的。”

“你這個瘋子,你要做什麼?!”汐月朝著若明怒吼,目光落到那石台上未完成的畫作,那紅梅分明是用夜的血點染的!

若明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半死不活的夜笑道:“用他的血為你畫一幅畫,讓你從此成為我的女人。”

“你可知道,你是唯一一個我想動卻動不了的人,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把你弄到手。不過現在那兩人都已經死了,我是九幽教之主!保護你的他已經成了我的階下囚!怎麼樣,要不要投入我的懷抱來換取他的命?”若明張開懷抱看著汐月,笑容陰險。

“若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虛弱的聲音幽幽傳來,夜緩緩地抬起頭雖然半眯著眼睛但仍狠狠地盯著他,汐月這才驚駭地看到一條鞭痕從左到右幾乎斜跨了他的整張臉!

“夜!”她震驚地睜大眼睛,嘴唇微微顫抖著向夜奔去。

“不要過來!”夜朝著她怒吼起來,麵上傷疤扭曲顯得更加猙獰恐怖!汐月被他的吼聲嚇住停在幾步遠的地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吼她。

夜看著她,將口中含了許久的血沫吐在了地上,終於下定了決心坦白道:“我不值得你為了我做任何事。我是夜,九幽的暗夜!一個十五歲被教主收留然後被訓練成暗殺者的孤兒!我不是你的陽哥哥,從來都不是!他在十年前你們分開的時候就摔下山崖死了!”

“不!不會的!你騙我,你在騙我!”不相信他不是陽哥哥,不相信陽哥哥已經死了,汐月捂住耳朵後退好幾步,可是那些話語還是鑽進了耳朵,就像一片片鋒刃砍得她遍體鱗傷。

“嗬嗬,真沒想到為了不讓她做出犧牲,你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若明故意咬重“如此”兩字,含義不明地笑了笑。

“這件事你很清楚不是麼?!”夜憤怒地朝若明吼道,“十年前教主發現聖女藍翎行蹤帶隊前往,你和珍珠都在現場。那個孩子因躲避追蹤一時不妨墜落山崖,也是教主命珍珠親手埋葬,而你就在一邊!”

“我隻是路邊一個快要凍死的乞兒,我跟他毫無關係。唯一的聯係,可能就是耳邊的這顆紅痣,教主是看到了這顆紅痣動了惻隱之心才帶我****。”眼睛逐漸朦朧起來,夜低下頭閉了閉眼睛。剛才無數厲鞭襲來他都不曾流過一滴淚,甚至是一句痛叫,此時說到這裏竟是語帶哽咽、眼生淚意。

“我騙了你,你沒必要救我。這些年我殺了很多人,早就死有餘辜。”他低著頭不再看她,卻有一滴眼淚滴落在混著血跡的塵埃裏瞬間消失,一如他這麼多年的驕傲此時也卑微如微塵。

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汐月緊緊地閉上眼睛,身體瑟瑟發抖。腦中冒出小的時候陽哥哥把梅子糖攢起來一把給她時揚起的笑臉,霎時那張臉又變成了夜,淡淡地微笑裏暖意濃濃。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來他還是她的陽哥哥,他們可以攜手歸隱山林,把酒言歡。

一陣笛音緩慢地流淌出來,夜悶哼兩聲青筋暴出,身體開始痛苦地扭動起來!似是感受到對方的痛苦,若明吹奏的速度陡然加快,隻見夜終於忍不住地大叫了一聲!

“不!不要吹了!”眼見夜受如此折磨,腦子裏的紛雜圖像瞬間消失,汐月快走兩步便要去奪若明手中的笛子,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的乃是爹爹留給她的紫竹笛!“把笛子還我!”

若明幾個轉身輕巧躲過,他轉了轉手中的笛子,並當著汐月的麵親吻了一下。看著她要吃人的模樣若明張狂地笑了起來:“哈哈!我想你們都忘了一件事,就是你們都在我的手中,就跟這笛子一樣,我想毀掉隨時都可以做到!”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身形一動便急速欺進汐月,汐月縱使利用身體靈活及時躲開但畢竟沒了內力,無法與之抗衡,終是被他反手箍在了懷裏。

“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放開!”汐月雙手被扣在身後,腰上被他的右手抱著難以掙紮。惡心,這是她腦中冒出的第一個詞也是唯一的一個詞。每次他揭走她麵上麵紗、或是碰觸到她的時候她都覺得惡心,可這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若明你放開她,有種衝我來!”看著汐月被他抱著,夜猛地便要往前衝,拽得鐵環都吭吭作響,隱隱有骨節錯位的聲音。若明隻看了他一眼,便猥瑣地貼近了汐月的耳朵,緩緩地吹氣:“你難道不奇怪麼?我為什麼會抓住你們倆,他為什麼明明已經解了蠱卻又受這笛音控製呢?”

經若明這一提醒,汐月陡然便停止了掙紮,腦子開始飛速轉了起來,把暈倒前發生的事連貫地想了一遍。自己之所以會忽然暈倒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若明在教主珍姨的骨灰壇上動了手腳,但夜這個樣子怎麼會又中了食心蠱呢?“你在骨灰壇上做了手腳,趁著夜昏迷你又給他下了蠱?!”

“真是聰明……不過你恐怕永遠都猜不到我是什麼時候給他下蠱的,我告訴你就放在你給他的第二瓶解藥裏,所以他才能絲毫不懷疑地吞下去……”後麵半句若明就靠在她的耳邊很輕很輕地說,熱氣吹得她耳邊一片燥熱,但心卻瞬間涼了起來。居然是在那解藥裏,居然是自己害了他!

食心蠱被包裹在藥丸中,需要用特殊笛音啟封才算真正地中蠱,否則蠱蟲隻會永遠沉睡。怪不得那時教主奏曲毫無效果,那時食心蠱定是還未啟封……

“小悠,不要相信他,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啊!”看著汐月突然愣住,夜急忙解釋卻瞬間又吃了一鞭!

“是你害了他的!”若明鬆開她在一旁肯定地說道,企圖加深她的罪惡感,“原本解了蠱他是可以不用再回來的,從此天大地大逍遙自在,哪裏用得著受這樣的苦,這都是為了你!剛才還說謊騙你否認自己的身份,他這麼為你,你就不肯為他做點什麼麼?”

“若明你這個混蛋!我不是蘇陽,我真的不是!你不要被他騙了!”看著汐月靜靜地哭了起來,他心中慌亂集起全身的力氣掙紮起來,不要哭,小悠你不要哭,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騙?嗬嗬,教主和珍珠都死了,死無對證,是誰在騙她?小悠,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你們倆現在都在我的手裏,是死是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你考慮清楚。”

“我答應你,你就會放了他麼?”此時的汐月反而平靜了下來,她抹幹了眼淚定定看著若明,要一個承諾。一旁如聞驚雷,夜呆立著看著她,一滴眼淚順著向來剛毅冷酷的臉龐滑了下來。

“當然!先付你定金。”若明將手中正把玩的紫竹笛交到汐月手中,汐月定定地看了看然後猛然雙手握住兩端往下一掰,破舊的笛子霎時斷了兩節。明明眼睛酸痛,但她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這兩天已經把這十年該哭得都哭了,她不可以再哭,絕對不可以!

“你既然收了我的定金,也該回個禮。”若明陰險地笑著,作勢便欺上身來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她的頭,吻上了她的唇。毫無防備的汐月想掙紮卻一點都動不了,閉緊了嘴巴卻抵不過他攻城略地的速度,一時無措便咬破了他的嘴唇。

若明愣了一下停住了攻城的步伐,近在咫尺的眼神有如受傷小鹿般驚慌,耳邊回蕩著她微微的粗喘聲。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珠,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唇齒間流淌,這好像更加激發出他的獸性,金色的瞳孔瞬間放出光來,猛地便再次攫住了對方的唇,貪婪地卷住那條柔軟的舌!

似是宣告勝利一般一擊過後他便放過了她,卻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回吻我。”汐月咬著嘴唇憤怒且倔強地看著他,然後服從地慢慢踮起腳尖夠上他的唇。似是很滿意她的妥協,很滿意她的青澀吻技,他用舌頭慢慢引導但很快便重新把握了主動權,如狂風暴雨般糾纏。

不再滿足於唇齒間的快感,他上下其手把她推到石台處,一把掃開那副還未完成的踏雪尋梅圖,將她雙手扣在一起,另一隻手便開始不老實地解她衣服。沒料到來得如此之快,更何況這還在夜的麵前,被刻意忽略的羞恥感瞬間滿溢她瘋狂地掙紮起來,大喊著:“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