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走。答應我,不要走……。”兩隻手,抓住她的腳同時,也抓住了她那顆搖擺不定的心。
“我……。”歎了一口氣,望著如飄零的葉一般奄奄一息的生命,她終究還是做不到無情。她雖然不想多事,但是他出現在了自家的“藥園”之中,就注定了不可能沒事。“我……。我幫你去打水敷藥。”說完俯身用手將他的手指一一搬開,然後輕盈的抽身離去。
她離開的一瞬間,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濕潤的衣物劃過他的臉龐……。身軀……。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落寞,仿佛比失去千軍萬馬還要來的落寞,然後,他的意識開始變得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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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雖小,但是需要的東西卻一應俱全,可見這座茅屋的主人是極其重注生活品質的,哪怕隻是暫時落腳也要讓它有家的感覺。
合歡在這裏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木盆和幹淨的綢布。點起一豆跳忽不定的油燈,蹲下身為地上的傷痕累累的男子擦拭著他臉上早已幹涸的斑斑血跡,鮮血一下子將她手中素淨的綢布染紅,一瞬間,她的心竟然有些隱隱作痛。受了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他該有多痛。
合歡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燈光下,合歡不由得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被血覆蓋下的麵龐竟然是那麼的俊美無疆!她生平見過的男子極少,盡管如此,她也知道,她麵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個稀世美男。
到底是誰,會對這麼俊美無疆的臉龐痛下毒手?他究竟又是誰,為何會遍體鱗傷?一個接著一個疑問源源不斷的跳到她的腦海,讓她的眉心不由的蹙緊。
“咳咳咳……。”男人的眼睛倏地睜開,完全不像一個重傷之人,他的眼神之中跳動著的狂妄讓合歡不敢直視。“我以為你走了。”他幽幽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神再次直勾勾的盯向她。
“恩。”她承認她確實離開過。
“為什麼回來?”他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讓合歡覺得此時身上的溫度正在不斷的攀升,她知道,他的目光正在掃向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這種感覺,讓她莫名的心驚。
“說!”聲音雖然輕柔,但是近乎命令的口吻還是讓合歡不由自主的抿了一下唇。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康複得差不多了,那麼容我離開。”她不該留下來,因為她根本無法與他對視,隻要一抬頭,她就會覺得自己像沒穿衣服一般的緊張。
“不準走!”才一站起,又倏地被他拽下,這個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
合歡有絲惱怒,她不喜歡在這麼重傷下還這麼狂傲的男子,素來無波無痕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不耐。
“你叫什麼?”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沙啞、輕柔卻很有穿透力,仿佛一下就擊毀了合歡的心牆。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語而跳得紊亂,終於,她鼓足勇氣開口:“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你又何必知道我叫什麼,正如我不會問你叫什麼一般。”
“楚千狂。”男子的眼睛直接盯著她低垂的雙眼。
合歡始終低垂著的眼瞼微微上抬,盯著他張俊美異常卻又慘白異常的臉孔看了片刻,然後又漫不經心的垂下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哦。”仿佛他叫什麼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楚千狂這個名字在南陵代表了一切,但是眼前這個美麗得不像話的女子顯然不曾聽聞,這顯然激起了他全然的興趣,原來他浩大的“美名”竟然傳播得如此不徹底。他的眼神之中閃耀過一絲不令人曾察覺的光芒。“該你了。”
“什麼?”合歡故作不知,掙脫著被他握住的手腕。
“回答我。”男子的眼神不變,清冷的表情也不變。
“我……。”她該怎麼告訴他她的名字,她的名字美好又美麗,卻也過分的美好美麗,合歡慌亂之際隨口說了一個,“鬼蜮。”可是話一脫口,又不禁皺了一下眉。好奇怪的名字嗷!可是為什麼這麼奇怪的名字卻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