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送藥(1 / 2)

不知道自己的心口為什麼會那麼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入睡。茅草屋中的一點一滴再次侵入合歡的腦海。

好不容易熬到黎明,合歡托著疲憊的身軀起身為千姿煮甜羹,正當甜羹盛盤之際,一個黑衣人卻倏地竄到她身後,將她攔腰抱起。

“什麼人——”身旁的丫鬟驚呼出聲。

“夏姑娘,得罪了。”黑衣人將一塊黑剛玉玉佩出示在侍女們麵前,身旁的侍女再次恢複到以往的平靜,低頭說了一個“諾”字之後便繼續各自忙於手中的活計。

合歡被莫名其妙的帶入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一位看似軍醫模樣的老者,老者麵帶無奈的朝著她低訴:“由於大人長時間不眠不休和不肯進藥,身體早已不堪重負了。”

合歡的眉頭倏地蹙起。他為什麼總是排斥喝藥?這是合歡一直以來的疑問,但是她明明記得他在茅草屋中喝藥都是很規律的呀!“你們是幹嘛用的?白領軍餉的廢物嗎?他不吃不喝,你們就不會想辦法哄他吃哄他喝嗎?”身體明明那麼差,還不肯喝藥,他莫非想找死?合歡口氣不善的開口道,其實她的火氣不是衝著老者的,而是衝著楚千狂。

老者麵露難處,“如果不是什麼法子都沒了,我們是不會驚動姑娘您的。”

“呃……。”合歡不由得開始擔心,恨不得馬上見到楚千狂然後狠狠甩他一個嘴巴子,問他到底還想不想活了。

快馬加鞭,承載著所有人的擔憂,馬車火速來到了營地,老者將一碗煎好的湯藥遞到合歡手中,合歡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邁著輕小的步子進入楚千狂的營帳。

“出去!”她幾乎距離他還有一丈路,他就已經低頭對著她發號施令了。

合歡錯愕的站在原地,盯著正在奮筆疾書的楚千狂發呆,他……。瘦了,瘦到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衣衫下的鎖骨。雪白的外衣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大半,可他依舊不管不顧的寫著。一瞬間,合歡的淚水掉了下來,“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確定要趕我走?”合歡哽咽的問出聲,這還是他認識的楚千狂嗎?立夏之時他雖然身負重傷,但是身材依舊堅實,而如今……

聽到合歡的哭聲,楚千狂的頭倏地抬起,不可思議的望著不遠處捧著藥碗、淚如雨下的夏合歡,有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合歡一步一步靠近他,他的精神狀態很差,眼眶發黑、眼睛深陷、下巴四周是厚厚的胡渣,仿佛從來沒有休息過,“他們說你不眠不休。”合歡的聲音越發的哽咽,不眠不休,這是人過得日子麼!

楚千狂的心口一疼,然後臉上露出最和善的笑容,“他們就是多事。”說著將合歡手中的藥碗一把抓過,送入自己的口中,他知道:他們是派她過來哄他服藥的。

可是楚千狂怎麼也沒想到,藥碗到達嘴邊的一刹那卻被身旁的小妮子一把甩開,望著深褐色的液體在楚千狂素白的衣衫上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合歡冷漠的開口,“你不是不喝嗎?”

“我……。”楚千狂望著她,半響無語。

“既然你不喝,還要軍醫幹嘛?既然你想死,幹嘛不選擇痛快點的方式?”合歡望著他,她多麼想抽他一巴掌,可是看到他那麼憔悴的臉孔,她又怎麼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