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去!”陸婧的眼底蒙上陰霾,想到自己前一刻竟然任這個無恥的男人索吻,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歐瑾釧的眼裏也同樣蒙上一層不鬱,他不解,為什麼她每次都是要拒他於千裏之外!
“剛才的事我並沒有強迫你,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發展罷了!為什麼你就不能以平常心去看待這件事情?還是,你這樣根本就是故意要忽視心底那抹騷動?”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到她眼底的那層波動,雖然清淺,但他發誓他看到的絕不會錯!她對他,絕不像她態度那般,唯有冷漠!
輕嘲的嘴角邪邪地揚起,如櫻花般粉黛絕美的唇瓣溢出一聲不算清淺的冷笑!她如刀矢般的冷峻視線輕輕撇過歐瑾釧的臉,隻一眼,便是她全部的心情!
“看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我報警處理?我想你堂堂龍門門主如果是被警察先生請出我的公寓,怎麼也不好看,還是你自己乖乖滾出去好了!”
“與我平心靜氣相處幾分鍾對你來說就這麼難以忍受嗎?”歐瑾釧的語氣裏深喑無奈!
點頭,陸婧肯定地給予答複,“說實話,我現在都想吐!”
輕歎一聲,在歐瑾釧即將邁開腳步走出去的時候,不知何時醒過來的小儆喏喏地開口挽留,“爹地,你留下來好不好?”
幾乎是他的話音一落,來自陸婧的瞪視就狠射了過來,好像他犯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
小儆瑟縮了一下,天啊,媽咪的眼神好可怕!他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可是,他真地好希望,好希望媽咪與爹地能一起陪著他入睡,哪怕隻是一夜就好!
“媽咪,爹地不能留下來嗎?我想爹地留下來!”勇敢地抬起頭與陸婧對視,大大的眼睛裏漾滿懇切,甚至有一絲璀璨的波湧是他難過到要流淚的印證!
陸婧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她應該答應兒子這個‘小小’的要求。可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本能,又或者是她早已下定的決心使然,她一刻也不想再與歐瑾釧這個男人共處一室,甚至連呼吸到同一片天空的氧氣都嫌罪過!
“媽咪……”嬌嬌軟軟的童音衝擊著耳膜,想順便擊垮她的堅持!不過顯然,她這個兒子還不怎麼了解她這個當媽的堅持!
點頭,如果這是兒子的希望,她大不了勉強做出讓步!
“那你今晚與爹地睡好了,臥室讓你們!”語畢就要走出臥室!
“等等!”歐瑾釧一個長臂伸出來,攔住她,問,“那你去哪睡?”
冷冷地瞄他一眼,陸婧懶懶地指了指他身後,落下一句,“睡隔壁!”
聞言,歐瑾釧迅速沉下表情變成冷酷的撲克臉,“如果我沒記錯,隔壁好像住著個外國佬吧?”
不以為然地挑眉,陸婧淡淡地應道,“他不叫外國佬,吉米有名有姓,而且他現在是我的‘同住人’,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還有,你沒記錯,他的確住在隔壁!因為小儆要跟你一起睡,我也隻好去擠吉米了!晚了,睡吧,明早睡醒就快點離開,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煩人的臉孔!”語畢,像是趕蒼蠅一樣地隨意揮擺下手,陸婧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歐瑾釧再次叫住她,出聲的同時也狠狠拽住她的手臂!
陸婧懶懶地回頭,淡淡地朝他一瞥,在發現他臉上暴突的青筋時不禁好笑地揚起嘴角。
“歐瑾釧,別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吃醋!”
“我就是在吃醋,有明文規定我不能吃醋嗎?”
令她意外的,他竟然如此直接坦誠心情!一絲怔然蒙上她的眼,她有些困惑,這個男人此刻擺出這麼神情的一副臉孔又是要幹什麼?
歎口氣,歐瑾釧輕輕放下她的手臂,轉過頭背對她,道,“陸婧,5年前的事,我沒資格向你說出歉意,早晚有一天,你會了解一切的真相。到時候,無論你如何定我的罪,我都甘心接受!我隻請求,你現在不要拒我於千裏之外。哪怕隻是陌生人也好,不要讓那些錯誤的恨意阻斷我們之間的一切,就算我求你!”
背對著她的男人,話說的如此真誠,但是因為看不到他的表情,對於話中的真實度,陸婧持保留態度!不過,他這番話聽似隻是放出簡單的求和信號,陸婧卻敏銳地捕捉到其中的不同尋常!
“真相是什麼?”她問,眼底卻無一絲好奇之意!問,隻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身為五年前那件事的參與者,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現在還不能說!”
陸婧的眉梢爬上濃濃的諷意,她毫不留情地啐道,“要我重新看待你的是你,說5年前的事另有隱情的是你,現在說不能說的還是你!歐瑾釧,你這個人真是沒勁透了!”
不想再跟他羅嗦下去,陸婧轉身走出臥室!
小儆在一旁靜靜地看看媽咪又看看爹地,大人的世界他進不去,他隻了解,想媽咪與爹地一同陪他入睡的希望泡湯了!他怎麼看都覺得爹地真是遜透了,他都已經這麼幫他了,他竟然還是留不住媽咪,真想不明白,明明他這麼聰明,怎麼爹地就如此笨呢?
歎了一聲,小儆靈敏地跳下床,來到歐瑾釧身前,不無同情地開口道,“爹地,你還是走吧,我去把媽咪叫回來!”沒辦法,媽咪的態度擺明了,爹地不走,她就不回來!總不能讓媽咪與吉米同住一張床吧?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他可知道,那個吉米對媽咪也是沒安什麼好心,才不會稱了他的心意!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出工作室所在的商業大樓,一個意外的人的出現,叫陸婧怔了片刻,然後一抹久違的魅惑笑容在唇邊綻了開!
“好久不見啊,季總裁!”大方地走上前,她主動伸出手與久不見麵的男人相握!
季浩然左手拄著手杖,右手緊緊握住陸婧伸過來的手卻是半天沒有鬆開的跡象!幽藍深邃的眸裏寫著某種叫做意念的東西,那麼強烈,那麼璀璨又那麼堅定……
嘴梢咧開,在佳人發飆以前,他放開了陸婧的手,熠熠的雙眸綻放著類似於想念的光芒。
“的確是好久不見,久地讓我想念的心都在痛!”
眉峰染上一絲不耐,懼怕肉麻的陸婧不自禁地撲了撲胳膊,斥道,“能不能別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她寧願他像從前那樣不可一世的態勢,也好過現在這張看了隻打冷顫的溫柔臉龐!
一點也不將她不馴的態度放在心上,季浩然唇邊蕩漾的淡笑不變,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道,“可不可以給我這個榮幸請你去喝杯咖啡?”
她沒聽錯吧?‘可不可以’、‘請’,這些是從季浩然嘴裏吐出來的話?
在陸婧錯愕的時間裏,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置身在一家不算太過高雅的咖啡廳裏!周圍傳出來了與咖啡廳這種地方不相符的吵雜聲,叫她的錯愕更甚!
印象裏,這種與‘高檔’絕緣的地方,季浩然是從來不會踏足的!怎麼這會兒,他非但沒有一絲不耐,反而還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甚至對周遭的一切都表現得如此淡然?莫非是去國外理療的同時也把神經療了療?
對於陸婧毫不掩飾的好奇目光,季浩然回應的隻是淡雅從容的笑容!
點上這裏的招牌咖啡,兩人邊喝邊聊了起來!
出於客套,陸婧敷衍地問了句,“你的腿好差不多了?”
點了點頭,曾經的自信再次浮上季浩然的深刻五官上。
“差不多了,再繼續兩個月,估計手杖也用不著了!”他說地輕描淡寫,這之中所受的苦痛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假肢剛接到腿上的時候,他曾經有過很長一段萎靡期,怎麼也不願用這條假腿站起來走路!一直以來,都是想念她的心在支撐著,否則,他恐怕難以從這次恐怖的劫難中走出來!
了然地點頭,陸婧的注意都專注在咖啡上,沒了下文!
她的淡薄,她的冷漠,他一一看在眼裏,要說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但他很好的把那份失落掩藏了起來!既然已經決定以全新的麵貌出現在她麵前,所謂的從前的那些‘陋習’,他就必須全部摒棄,包括她口中的‘不可一世’與‘自以為是’!
兩人彼此無語地維持了幾分鍾的時間,直到季浩然受不住這這種窘然的氣氛想開口打破沉寂的時候,一道帶著濃濃憂傷的女音傳了過來:
“浩然,原來你在這啊!”
還真是陰魂不散!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陸婧冷冷地掀開唇角,溢出一抹幽寒冷笑,隨即端起咖啡自顧地喝了起來,完全當某女不存在!
“浩然,你的腿還不是很好,怎麼就出來走了呢?媽知道你一個人出來,很擔心你,就叫我出來找你!怎麼樣?腿還好嗎?吃得消嗎?”
聽聽,這一番話,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樣本!說真地,要不是知道這個女人也有幾分演戲天分,陸婧可能真會以為她是奉了婆婆之命,出來找親親老公!
“不得不佩服霍小姐的功力,這麼容易就被你找到了人,你是有超能力嗎?”淡瞟了一眼,當看到聽到自己這麼說,霍碧濼完全灰掉的臉,陸婧不由地快意一笑!
像是謊言被拆穿了一樣,霍碧濼的臉瞬間浮上紅潮,心虛地垂下頭不敢與季浩然對視!
賢妻嗎?他看應該是閑妻才對吧?閑到把跟蹤老公當成生活的樂趣,果然是閑中之最啊!
“我不想給你難堪,所以,你還是離開吧!”
聽了季浩然的話,霍碧濼頓時猶如被巨雷猛擊了一樣,呆若木雞!他剛剛說什麼?要她離開?她離開以後呢?他還是要與這個女人在這‘你儂我儂’?那她算什麼?從始至終,他季浩然有沒有當她霍碧濼是妻子看待?她不是布偶,她有感情,有自尊,豈能容人如此地一再糟蹋?
暗暗地咬了咬唇,希冀用痛楚來恢複被徹底傷掉的自尊!
穩了穩心神,霍碧濼重新開口,道,“老公,發現你一個人出去,婆婆就一直憂心忡忡,甚至連午飯都沒有吃!我看,還是先回去吧,安慰她老人家要緊!不然,倘若我一個人就這麼回去了,婆婆不但會怪罪,恐怕也難心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