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蘭高中。
“早安。“
“啊。”陳宇晗迅速回過神來，眼眉彎起一抹微笑。“早。”
“宇晗，早安呐。”
“恩，早。”拐進走廊轉角，他停下了腳步。
神思有些恍惚。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現象。是因為今天早上太晚起床的關係嗎？平時都是五點鍾起床，六點鍾就回到學校讀書。今天早上近七點才起來……突然打亂了生物鍾引起的不良症狀吧。
“啊，宇晗，早安！”一個女孩子走過來。
“早安。”
“剛才沒有在教室看到你呢，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去了一趟學生會。”
“咦？帶著……書包去？”
“剛回校就去，現在才回來，沒來得及放書包呢。”
“啊？我就說嘛……宇晗怎麼可能……啊，是這樣的，班上有人說宇晗是睡晚了，我覺得才不會呢。”女孩笑著說。“呐，宇晗最近在忙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事麼？”
“主要是社團的事務比較多，學生會主席是順其自然的……”
說謊了。
送走女孩子，陳宇晗再拐向洗手台的方向，他覺得有些累，也許冷水能夠幫助他清醒頭腦。
“咦？這麼早？很少見喔！”
“最近都要努力學習啊。”聽見聲音。
“話說回來，可以下午要補考吧？”
“是啊，八科，每科半小時，考死人呐。”她的聲音。
“都弄懂了？”
“混混沌沌的。”帶了點疲憊的聲音。
“這樣可不行喔……噢經驗隻上半節課，就沒辦法安培你啦。”
“真幸福啊，不用補考。”近在咫尺的聲音。
“誰叫你平時都不努力呢。”
“反正我成績都這麼差。”正在靠近的聲音。
“那將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也許，輟學也說不定。”少見的輕柔語調，陳宇晗的臉蒙在濕了水的毛巾裏。他聽見旁邊水流出來的聲音，嘩嘩嘩嘩。而她的聲音，沒有距離，沒有阻隔，清晰地傳入耳中。
水龍頭吱一聲扭緊了。
“啊？真的假的？”
“恩，我也不知道呢。”正在遠去的聲音。
“不過你寫得這麼好……”
“是啊，我要做國際……”
陳宇晗抬起頭。洗手台空無一人，隻有一個還沒扭緊的水龍頭，水滴答地打向洗手台的瓷磚上。
毫無理由地，逃避了。
*
教室課堂上。
“這段英文翻譯出來是：鳥兒振翅的節拍，飛過湖麵，飛過森林。我的心想與鍾聲齊輕歎，乘風飛出教堂。如潺潺流水般的歡笑，一路在石子上輕盈跳躍，如徹夜歌唱……”陳宇晗在老師的讚許眼光下從容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英語課本上。
總是這樣，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卻花費了最大的精力。說話，逃避，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