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桀端詳身前的女童,眸光澄澈,臉帶稚氣,但神色無暇,微微歎了歎。
二十三載江湖事,不教純心惹塵埃。誰能做到?如何做到?
“是啊,誤會誤會。”飄雪被這一歎勾回了雲遊在外的思緒,隨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隻是……大哥哥,你叫什麼?”
“在下司徒桀。”
“哦,我……我叫飄雪。”兩朵紅暈飄上她的雙頰,正不知所措。
“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司徒桀並未注意,頓了頓,轉身進城。
飄雪也尾隨進城,找到門派使者後,隻覺得身子一輕,眨眼的工夫便被送到了五龍山雲霄洞前,她挪步走了進去,身周是來來往往的金係弟子,她在這人群中間走過顯得十分突兀,立刻就被文殊發現了,詢聲道:“姑娘來此所為何事?”飄雪聽見前方有人呼喚,便走了過去,將中州大陸的地圖遞了上去:“是多聞爺爺叫我把這地圖送來給天尊。”
文殊接過地圖和內中的信,看罷後捋須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飄雪。”
“飄雪……好名字!”說話間,文殊食指向飄雪眉心一指,道,“你如今已入我門下,成為五龍山第三代弟子,今後要好好修習方可成大器!”
“我……我如今是你弟子了?多聞爺爺不是隻叫我送地圖來的嗎?”
“多聞道人在信中已寫清楚,讓我收了你,如今你已是金係弟子,跟著師兄弟們好生修煉去吧!”
見飄雪仍呆在原地,文殊探詢道:“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我……我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弟子拜見師傅!”見文殊點頭後,飄雪施禮告退,心思還沉浸在入師門的喜悅中,不料撞上了來人,“唉喲!痛!”
“是你?”司徒桀詫異地看著麵前的人,“你是我金係的弟子?”
“之前還不是,不過現在是了。”她衝司徒桀笑了笑,“你呢?”
“這是你掌門師兄!”文殊看清來人後,回道。
“掌門師兄?……掌門哥哥,好厲害!”看著飄雪崇拜的表情,司徒桀微微笑了笑,向文殊走去。
飄雪也退到了洞外。
“三叔,今日怎突然興致頗佳?”司徒桀走到文殊身旁坐下,啜了一口茶。
“桀兒是否有興趣與我對弈一局?”文殊笑而不答,邀問道。
“好!”司徒桀放下茶杯便落下一子,開了局。
不消半晌,司徒桀的棋便被文殊殺的片甲不留,他啞然失聲地望著這盤棋,暗暗搖頭。
“我且問你,何為道?”文殊目光探究地望著眼前的司徒桀。
“萬物之始,萬物之源頭,萬物之所以然,萬物之所以成謂之道。”
“何為心?”
“能緣慮知之法,於五蘊中總指受、想、行、識等四蘊,應人之所念所思所做所為謂之心。”
“那麼,何為情?”
“三叔……情之何物,弟子不知。”
“不!你知,且比如今這些世人更知情為何物。”
“三叔,你今日何出此言?”
“桀兒,萬曲不關心,一曲動情夕,若得鴛鴦扣,又何戀這千年道?長生便如何?”
“三叔,你有話未盡然?”
“是,我今日喚你來隻為一事,關於你的情劫。三生三世劫,情劫未了,你又如何修得正果?”
“我明白了。”望著司徒桀轉身離去,文殊輕歎了口氣,隻因曾向前生裏,清影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