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旻聞言,微垂眼眸,目光迷離。
片刻城下便傳來雄壯遼闊的聲音:“齊文衡,你害死我數萬大齊將士,父皇定不饒你!吾等且取你項上人頭,回去複命!”
齊文衡淡淡一笑,神態依舊悠然:“高遠旻,你且來拿吧!”
“宇文將軍,今日便勞煩你了。”他微微向立於身旁之人點了點頭,一揮衣袖,轉身鑽入身後的簾帳中。
帳中美人端坐,齊文衡上前一把抓住沁兒的手腕,目光如冰似火,幾欲碎裂:“你做了什麼?”
沁兒隻覺手腕處疼痛異常,仿佛一動便會被生生掐斷。默然抬眼,遇上那火焰般灼燒的眸子,亮亮地直晃得眼睛生疼。
“冬日的雨,雖沒有夏日來的暴烈,卻是淒寒至骨,極其磨人。”沁兒目光飄向陰沉沉的天空,也不著急掙脫幾乎痛的失去知覺的手。
“蘇文宮為何不在?”齊文衡又一用力將沁兒拉近,兩人鼻息交織,眼眸相對。一個眸光飽含盛火,一個眼瞳清淡無光。
城下擂鼓大作,呼聲震天。點燃的箭似飛雨般鋪天蓋地而來。簾帳外的士兵密密麻麻迅速將盾兩相排列。
“你到底做了什麼?”齊文衡一聲低吼,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
“噝……”沁兒終於忍不住痛,低頭皺眉,咬緊嫣唇。
齊文衡絲毫沒有因此而減輕手上的力道。
飛箭攜著火,從四麵八方“嗖嗖”而來。雖是設了盾,可仍有不少仍將將穿過簾帳射入進來。
箭雨中,兩人端端相視,四目深處皆是血絲密布。
“聽聞齊國尚書蘇訊昨夜突發舊疾,我想蘇文宮他……大約……大約是回蘇府了。”沁兒痛苦不堪,麵露苦色。她身子低伏,一手抵著案幾,一手被齊文衡緊緊攥在手裏。
齊文衡輕輕一甩,鬆開了手。
白色的帳簾飄動,齊文衡背對沁兒,負手而立。冷風徐徐而過,撩起他墨黑的長發。
“方才,我若是再用力半分,你即使不死,手也會廢了。”他冷冷而道,目無表情。偶有幾隻飛箭掠過,他也隻輕揮衣袖,那箭便或斷或落,或變了方向四散而去。
沁兒慘白著臉,心歎一聲好險。萬想不到,齊文衡竟有如此功力。那****與文宮比武,沁兒雖已看出他也是個不可小覷的高手,絕非所傳的那般不擅武藝。但方才那一番波折,險些……
他究竟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飛箭如雨,鋪天蓋地向城頭奔來。攻勢雖猛,但城頭士兵各自準備充分,除了偶有中箭者,其餘皆應戰有序。
齊文衡透過帳簾望向蒼茫之處。陰沉沉的天,終於淅淅瀝瀝地灑下了雨水。
少許,簾外出現一個身影:“公子,宇文將軍傳話,說相煩公子和小姐先行回去。他說此番冬雨已至,再過一個時辰,敵軍便會周身盡濕。”
“知道了。”
“小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