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易落依舊躺在那寒冰床上,眉眼間均是倦意,強撐著意識與我說話。“非我易落貪生,你可想過我死後,你和念兒何處安生?”
“我自有考慮。”
“景羽陰毒殘暴,若我敗了,他會放過一個視自己為殺父仇人的孩子嗎?巫族神女雖不可更換,但是可以用你的命來死祭,尋出下一個。彼時滿盤皆輸。”
易落說的死祭是我從未聽說的,回憶當時我首次醒來,第一次見到景羽在高台之上,確實躺在血池當中。那個陣法似乎有幾分相似。反而言之景羽的為人確實不足信任,他不可能放任易念活在世上,成為下一任景城城主。
但叫我相信易落,做不到。
“滿盤皆輸,嗬,當年你救我,就是為了念兒,對吧。憑你對巫族的了解,神女所生之子將成為下一任城主,一開始你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救我的,對吧。安排我進紅閣,是想從意之那核實我的身份。當年景華音出逃潛入皇宮,意之被保護的生性單純,無意識的畫了無數當年我的畫像,是從那些畫像開始的吧。後來我身體要死不活,千瘡百孔,還有這雙手,也是易二公子你悉心照料的。易二你真的是手眼通天,布了好大的一盤局。現在叫我信你,你可知良心二字怎麼寫。”
“若水,你誤會了。當年……”一旁的蕭暮說。
蕭暮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易落打斷了。
“竟然這般,時局所困,想保念兒你隻得與我共謀。”
“……”
被我諸多指責,全然無視沒有絲毫的辯解,竟然隻想著讓我歸順?
“竟然你諾了,早些陪著念兒把,他還在等你。”
“……”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這個人還是這麼愛自作主張。
回到房內,果然看到念兒像小包子一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支著臉。
“娘親,爹爹怎麼了?”
“……”
這要怎麼說,我毒的?還沒死?還可以再撐撐?
“額……現在沒大礙了。”
“我知道,是那個景城主下毒的。他想毒死爹爹,然後把娘親帶走。”
“……”額,這個主線條也對。
“不能讓他得逞。”說著小包子有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
過去一把抱著念兒,。
“嗯,不會讓他得逞的。”
雖然易落不可信,但是起碼他不會殘害念兒,念兒畢竟是他的孩子。而景羽的為人,為了防止念兒成為下一任城主,一定會除之而後快。目前隻能這樣了,念兒的平安最重要。
——
次日。
天還未亮,感覺院外很吵鬧,仔細聽辨覺得是打鬥聲,不可能呀,這裏畢竟是王府怎麼會有打鬥聲。
“容嬤嬤,容嬤嬤。”
小心的給念兒噎好被子,披好衣服。
“王妃。”
看著容嬤嬤進來後,還特地關上房門,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回王妃,怕是宮裏收到了消息,寅時就傳旨召王爺入宮了。這會兒鳳陽將軍正在外麵跟幽門隱衛打著呢,公子下令不許他們踏入桃源一步。”
“什麼?你是說易萱跟幽暗他們打起來了?”
聽的我一陣暈乎,這是幹什麼呀?
“回王妃,聽老奴跟你實話說了吧。這幾年公子為了能迎你回來,真的是殫精竭慮。用盡辦法引誘景羽帶你出城,不顧陛下王後的反對迎你進門。王府裏應該有宮裏的眼線,昨日的事怕是知曉了。這才要硬闖王府,探究公子的安慰。”
原來如此,也難怪。畢竟我在景城呆了5年,早已不記世事,難保是景羽的內線而已。
“我出現看看?”
“公子讓王妃和太子不要出麵。”
“什麼?就讓他們一直在外麵打?”
“公子的意思等他恢複。”
“易落昨天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恢複的了,怕是完全不能動彈,下不了床的。蕭暮醫術再好,也不能讓他們在園外打上十天半個月吧。”
“這是公子的命令。”
看著容嬤嬤頗為凝重的神情,哦,易落是擔心宮裏的人看到他這個模樣,就鐵定我下蠱毒了,他是在保我。
可笑,此時不是應該把我綁了,直接找景羽換解藥不是更好嗎?
“我去看看。”
“王妃。”
說了,我已經跨出房門了,像聲音的源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