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難中郎將?!”
眾人麵麵相對,都被這個突兀的消息搞得暈頭轉向,一直恨之入骨的賊匪竟然還有個官軍的身份,這教人情何以堪。
姚宣失聲叫道:“怎麼可能,他若是朝廷的官員,怎麼會跟刺史大人交戰不斷,還縱容手下禍亂冀州,這……怎麼可能?”
不光是姚宣、梁忌如此想,連龍毅也覺得納悶。
趙雲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也有此疑問,但張媚不肯多說,隻說大哥應該知曉,回來一問便知”。
龍毅攤了攤手,搖頭不語。他心道,這張媚還真是想當然,以為他是百曉生。他不過是拿《三國演義》當小說看,凡是不重要的人物和情節多是一眼掃過,哪裏能記住每一個人的經曆。在他印象裏,張燕隻是黑山賊的首領,曾與公孫瓚合攻袁紹,卻反被袁紹擊潰,後來投靠了曹操,似乎被封了個什麼侯爵,算是黃巾黑山將領中少數得以善終之人,不過對他這個平難中郎將的身份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周倉咳嗽了一聲,說道:“子龍要是不提,我都忘了這檔子事。這張燕還真是被封過個中郎將,隻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情。”
眾人一聽,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周倉的身上。他是黃巾的元老,這中間的事情恐怕就他還比較清楚。
周倉歎息一聲,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還需從大賢良師他老人家說起,張燕原本叫做褚飛燕,論起來還是子龍的同鄉,都是常山人……”
當年張角鄴城發動黃巾起義,冀州作為太平道的根據地,自然聲勢最為浩大。正在山中為盜的褚飛燕馬上率部投奔到張角的徒弟張牛角那裏,他身手敏捷,又奮勇當先,很快便得到張牛角的賞識,被其收為義子。沒過多久,張牛角率軍攻打廮陶(今河北寧晉縣)時中流矢身亡,臨死前指定褚飛燕接掌軍權。
褚飛燕為了接收張牛角的部眾,遂改名張燕,本來他打算率張牛角舊部投奔地公元帥張寶,誰想下曲陽一戰,張寶兵敗身死,他見勢不好,立時率部遁入太行山中,躲過皇甫嵩的清剿。待朝廷大軍撤回後,他才又現身冀州,大肆收攏黃巾餘黨,很快便聚眾百萬,縱橫冀州,勢不可擋。而此時朝廷因府庫虧空,無力再遣大軍清剿。張燕倒也知道待價而沽的道理,趁機遣人至京師乞降,漢靈帝也隻能順水推舟拜張燕平難中郎將。
眾人這才恍然,覺得張燕的投降倒也順理成章,隻是如何又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麵,不由得越發好奇起來。
周倉皺著眉頭,又道:“張燕得了中郎將的印信我是知道的,不過不知為何,沒過多久,他與王芬二人便起了齷齪。張燕又開始攻城略地,跟王芬你來我往,殺伐不停,按理說,朝廷多半又會視其為叛匪。當然,我這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其中有些事肯定不見得確切,小姐(張媚)應該更清楚些。”
降而複叛,叛而複降,朝秦暮楚的事情,三國時期並非罕見,第一猛將呂布就是其中代表。隻不過這樣的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這張燕居然能得以善終,看來眼光和手段都非同尋常,如此人物倒是應該會上一會。龍毅打定主意,道:“我們根基尚淺,雖說接連取勝,但都是險勝。若是與張燕修好,得以喘息,倒是個好事情。不過此事我還需去趟襄國,向張媚問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