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雲染自嘲一笑，與他斷絕關係？
不，或許不該這麼說，她和他從未正式確立關係，又有什麼關係可以斷絕的呢？
隻是從今往後，或許，就是敵人了......
“雲小姐，屬下......”
“我讓你走啊！”
雲染忽然抬起頭，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夏彤嘶吼。
那模樣，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默默地蜷縮起身子，不肯讓人看到她所有的狼狽和偽裝。
“……是。”夏彤垂下腦袋，將一瓶丹藥放到雲染身旁，這才出去。
直到房門被重新關上，雲染僵直的身子，一瞬間癱軟下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所有的力氣。
由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疲倦，叫得她一陣恍惚，身子癱軟在地。
地麵冰涼極了，刺骨的涼意透過衣裳傳遞而來，直接冷到了心底。
分明是夏天的夜晚，可雲染卻覺得，這一夜，比寒冬還要冷……
夏彤背著她打開了通訊儀她如何不知道？
所以，也是故意說那句話的吧。
就想著，帝九霄在那一頭能聽到，所以故意那般說。
分明，隻是想刺激一下他……
分明，她心裏不是那麼想的……
分明，她並不想這麼放棄……
分明，想等他回來親口聽他解釋……
可話一說出口，卻變了質。
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總有人說女生都是口是心非的了。
原來在愛情麵前，她雲染，也有這麼狼狽，這麼不自信的一天。
原來麵對帝九霄，稍有一點點的問題，素來自信勇敢的她，也隻會變成一個懦夫，沒有麵對勇氣，就隻能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她不想和他成為敵人，一點兒也不想的……
雲染忽然笑了，在這樣寂靜無聲的夜裏，在這樣冰冷的夜裏，她躺在地上，任身上鮮血浸染衣裳，笑得那樣蒼涼，那樣絕望，那樣無助……
分明在笑，可眼淚，卻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滾燙滾燙的，灼燒著她的皮膚，灼燒著她的靈魂。
不知過了多久，笑了多久，她似乎累了，倦了，原本空洞還含著點點淚水的眸子終於轉了轉。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一身為他而穿的水青色的衣裳，忽然伸出手，也不顧衣帶還係的好好的，就那樣，用力一扯……
“撕拉——”一聲，身上的衣服被撕碎，她用力，朝著身後一拋。
染血的青色衣裙在半空中劃過不小的弧度，然後飄然而落……
許是她的動作大了些，牽動了胸口處的傷口，原本凝固了的鮮血，再一次浸出。
“嘶——”雲染痛得直抽氣，不知是傷口上的痛還是心上的痛，在死亡沙漠剜肉剔骨都麵不改色的她，竟然因為此刻的痛，痛得渾身發顫。
“姐姐——”
阿涼驚慌的聲音響起，他整個人從幻影空間飛奔出來，還有白虎王。
“笨女人！”白虎王又急又怒，看著她隻著一件白色的裏衣赤腳坐在地上，胸口大片紅色的血漬，一聲怒罵，飛跑上前。
“你是豬嗎？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嗎？起來！”
白虎王氣得大罵，一雙大眼睛卻有些紅。
它和阿涼一起，將雲染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