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洞內,男子渾身的煞氣如何也壓製不住,他麵容微沉,伸出手捏著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暴戾之色,此刻的帝九霄,就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暴戾,凶殘,褪去了平日裏溫潤薄涼的外殼,將真實的一麵,鮮血淋漓展示在雲染的麵前。
這樣的他,平日裏俊美的容顏也壓製不住那份骨子散發出來的狂暴,就像他這個人天生便是如此一般,有些駭人。
然而雲染卻是沒有絲毫的覺得害怕,心髒的位置,反倒一陣一陣地抽痛。
是她將他逼成這幅模樣的嗎?
帝九霄,不,他不該是這樣的。
就像所有人所說,他薄涼,他寡情,他對所有的事情都不上心,他不該是如此暴戾凶殘的恍若地獄而來的魔鬼模樣。
這不是真正的他,隻是他用來刺激她的偽裝罷了。
“帝九霄,你別這樣。”雲染試圖從帝九霄手裏掙脫出來。
然而他的那雙大手卻是那樣用力,像是要將她的下巴都捏碎,絲毫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我不該這樣?那我該怎樣?你告訴我!”
聽到她一句又一句,聽到她說和他斷絕關係,聽到她說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聽到她說和他沒有關係,看到她一次又一次的倉皇逃離,他該怎樣?
順了她的意願真的和她斷絕關係嗎?
還是該不管不問如同以往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做不到,做不到!
對她,他從來做不到冷靜,做不到薄情。
雲染語塞,是啊,是她先前太過決絕,將他逼成這幅模樣。
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但,她有什麼辦法?
他是西玄帝家未來的少主,是青玄宗臣服的對象,也就是她的敵人。
她能怎麼辦?
“你先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帝九霄問道。
漆黑的瞳眸緊緊鎖在雲染身上,眸底醞釀著不知名的情緒。
雲染苦澀一笑,和他斷絕關係橋歸橋路歸路嗎?還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要她如何回答?
先前那句話,不過是她的口是心非罷了。
一說出口,她就已經後悔。
“是,還是不是?”帝九霄重複問道。
他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不給她當縮頭烏龜的機會,逼著她,逼著她麵對他,麵對他們之間的問題。
無疑,就算怒到了極點,帝九霄還是帶著幾分冷靜的。
雲染艱難地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那一聲“是”,堪比千斤重,堵在嗓子裏,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是一個死結,沒有解的。
偏偏,他是西玄帝家的人,偏偏是青玄宗臣服的對象,偏偏,她是司魂司的少主。
或許天生,她和他就該是敵人。
她能怎麼辦?能怎麼辦?
就算不想與他分開,不想與他斷絕關係,可她能有什麼辦法?
讓他放棄自己的家族?還是她放棄司魂司?
這根本不可能。
見雲染沉默,帝九霄卻是忽然之間笑了。
在這狹小的石洞內,在這懸崖之間,那笑聲,卻是那樣的空洞,那樣的蒼涼,那樣的,痛徹心扉。
“阿梓,你好狠的心。”他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