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你好狠的心。”他這樣說。
他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漆黑的眸子，醞釀著的無盡風暴卻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如同一灘死水，被抽幹了所有的靈氣一般，沒有一絲生氣。
雲染心頭已經痛到麻木。
他說她狠心，說她狠心......
是，就當是她狠心了吧，終究長痛不如短痛。
雲染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泛酸的瞳孔，壓製著快要溢出來的淚水。
好在洞內昏暗，他應該看不到她眼底泛上來的淚水。
“你走吧——”雲染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的這句話。
帝九霄已經鬆開了她，雲染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水，轉過身子背對著他，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身後，那股攝人的氣息，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陡然消失......
雲染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抱著頭蹲下身子癱在地上，痛哭出聲。
他真的走了，真的真的走了......
或許從今以後，就真的真的沒有關係了。
分明，是她自己說的斷絕關係，分明，是她自己說了讓他走。
但，此刻，她原本已經痛到麻木的心，卻又是撕裂般的痛。
雲染想，她究竟是折磨了他，還是在折磨她自己？
“阿梓——”嘶啞的聲音再一次在身後響起。
雲染身子一顫，帶著淚眼起身，剛轉過身，整個人，就被他擁在懷裏。
那樣緊那樣緊，緊到她快要窒息。
“帝九霄，你——”
一句話未說完，他突然低下頭，將她所有未說出口的話皆數堵住......
狂風暴雨般的吻鋪天蓋地而來，他前所未有地瘋狂，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原本的暴戾，原本的瘋狂，皆數傾注在這一吻之中。
其實，在看到她哭了的那一刻，看到她哭的那樣的傷心的時候，帝九霄才終於確定。
原來他的阿梓，和他一樣痛苦，和他一樣傷心。
她的心裏，是有他的。
她是愛他的。
帝九霄隻關心這點，別的，他都不在乎。
“阿梓，阿梓，阿梓......”
空隙之間，他不停地喊著雲染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永遠都不膩一般。
雲染第一次覺得，他的聲音這般好聽，尤其是他喚她阿梓之時......
耳畔，響起一道縹緲的聲音，像是從九天之上而來，又像是自遺忘的記憶深處飄來，同樣的一聲阿梓，和帝九霄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雲染身子微顫，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周圍。
“怎麼了？”帝九霄雙手捧著她的頭，追纏著她的唇瓣，灼熱的氣息噴灑而上，不似方才的瘋狂，帶著幾分纏綿，幾分柔情。
雲染身子一軟，有些迷亂的搖了搖頭。
許是她的錯覺罷了。
“阿梓——”帝九霄低聲呢喃著，細碎的吻一遍又一遍地刷著她的唇瓣，又十分細心地替她吻去眼角的淚水。
雲染嚶嚀一聲，癱軟在他懷裏。
“帝九霄——”雲染試圖抽回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
她和他，先前還在吵架，還在說著決裂的話題，這一刻，卻又為何突然轉變成了這樣？
“不要說話。”帝九霄將她抱在懷裏，聲音有些低啞，“就這樣讓我抱一抱，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