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重的呼吸,仿佛重重地刮過了所有人的耳膜,驚起一身的寒栗。

白發男人伸手要拉回地上的女子,同時數道人影迅速移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強勢,唰啦啦幾聲沉悶重響,勁猛的氣流排蕩開來,刮得人臉一陣生疼,驚悚無比地腿避開來。

都說高手爭鬥,隻在眨眼之間。

當場麵再次靜止下來時,就見穆仲霖成為擋住杜梓勳那隻手的人,可看他緊繃的下巴線條,就知道這一擋,絕非易事。

“讓開!”

白發男人渾身陰猛的氣勢,赫得近身的保鏢們,心底直打鼓。僅是短短兩個字,都似芒刺在背,緊張地看著穆仲霖。

穆仲霖心下愈發赫然,“梓勳,請你冷靜一點。她們畢竟是我的妻子,和嶽母!”

男人一笑,陰冷,尖銳,“那又如何?縱容別人隨意欺負自己的妻子,配稱男人嗎!”

穆仲霖倒抽口冷氣,剛要回駁時,身後的大戰又開始了。

“母親大人?”未來捂著臉,惶惑地看著一臉怒焰的婦人。

婦人抓住她身上的黑色風衣,大聲斥罵,“住口,你沒資格喊我,我們郝家沒有你這麼不知廉恥、敗壞門風的女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居然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這麼……這麼……”領口突然被扯開一角,露出了雪白脖頸上的點點吻痕,婦人的臉色更加黑沉。

“下賤!”

啪地一聲,又是一巴掌,落在女子另一半臉上,唇角開裂,血色迸濺。

婦人一掃先前頹敗的氣勢,尖銳刻薄,“郝未來,你根本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媽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你忘了仲霖是如何對你和我們家族的?你忘了你身為女兒的責任和義務?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德行?”

一把就被扯到了旁邊的那麵落地穿衣鏡前,鏡中的女人,披頭散發,妝容盡毀,渾身虐痕,哪裏還有半點先前幸福新娘子的影子……

毀掉這一切的男人,在鏡中與她目光相接,那瞬間,胸口的沉重,澎湃哽痛著湧上眼底眉梢,不敢看他緊握著的拳頭已經滲出了血,不敢承接他眼裏的……她閉上了眼,用力地哽下那股沉重。

不管是鏡裏,還是鏡外,他們已經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了,交集的結果,隻有再次分離。

“這個杜梓勳!”婦人一手指向了白發男人,卻始終瞪著女子,罵道,“你以為你還未成年,還是孩子,還有時間跟他玩那種過家家的兒童遊戲嗎……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已經滿三十歲,你是成年人了。麻煩你用用你的腦子,十年了,居然還跟這種沒教養的窮小子牽扯不清,你是存心要把我們郝家葬送掉嗎……”

“母親大人,我沒……”

“你還敢說你沒有!那他是怎麼跑進這裏來的,除了你,誰還有這個特權?你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還有你這裏的東西是哪裏……”婦人歇斯底裏地扯開了女子的衣領,鮮紅的指甲抓破了那已傷痕累累的肌膚。

“夠了夠了,別再罵了。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中年男人終於回神似地上前拉住婦人近乎瘋狂的舉動,擋住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