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很小醜,停了下來。

半夜,床上的人突然囈語出聲。

兩顆半搭的腦袋,齊齊抬了起來。

歐迦楠急忙趁前,握住了女子的手,輕聲安慰著,“乖乖,不怕,有哥在這陪著,不怕不怕……”

杜梓勳終於動了,他伸手想握住女人的另一隻手,但女人突然側身向歐迦楠,身子整個蜷縮成一團,往那兩隻大掌移動,小臉不自覺地蹭上男人溫暖的掌心,切切低囈。

“哥……哥……我怕……”

歐迦楠憤恨地剜了杜梓勳一眼,回頭輕拍女子的背,“乖,哥在這裏,不怕不怕……”

蒼白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仿佛非常痛苦,他僵在半空的手,來不及落下,歐迦楠已經撫了上去。

顫抖的睫羽,脆弱得就像折翼的蝴蝶,襯著一片陰影下的蒼白肌膚,更加惹人心疼。眼窩極深,顴骨高聳,下巴已抽得很尖,那裏還固定著頸托……是被他親手弄折。

手在空中握成拳,不得不收回。

女子渾身都在顫抖著,呼吸越來越急促。

“別怕別怕,哥在這裏呢?不怕,那壞蛋哥已經幫你打跑了,他不敢再欺負你了……乖,不怕不怕……”

心,似乎也同那小小的身子一樣,緊縮成一團。

突然,那囈語的聲音一破,兩個男人同時一僵,臉上同時現出極大的驚愕。

長長的睫毛下,緩緩地溢出兩道水痕,淚水並不稀奇,但驚人的卻是,那一顆顆浸出的水珠,落在淡藍色的病服上,染出的濕痕,韻出一片淡淡的紅。

“哥……哥……露露痛……真的……好痛,好痛……”

淚水仿佛沒有盡頭,一直落,一直落,好像要把之前沒能渲泄的悲傷,都一並流盡,很快雪白被襦上,染上一片粉紅。

那顏色極淡,卻那麼清晰,比那殷紅的鮮血,蟄疼了不知誰的心?

他一動不動,盯著那張在楚裏哭泣的小臉,隻有無言。

平靜的眼底,早已是一片翻天覆地。

露露……

好痛……

總指揮會議室。

關於即將舉辦的授勳儀式,和慶功宴會,楚煜和歐錦新報告著具體的籌備情況,高級將領們都頗為興奮。

因為除了他們的總司令官,這次頒布下來的晉升令裏,還有很多軍官都得到戳升,許多準將都晉升為中將,已經是上將級別的幾個分艦隊指揮官裏,還出了兩名提督。

說到這兩名提督,眾人心裏有妒嫉有羨慕,更多的還是渴望在艦隊時下突飛猛進的上升期時,好好表現,獲得更多的戰功,以獲晉升。當前的晉升也許對他們未來龐大的軍事生涯意義不是最大,不過是人都有個虛榮心,他們都是聯邦的國民,現在獲得了聯邦本部的認可,尤其是那些曾駐紮在聯邦境內最貧瘠的東美利堅星域很難有出頭機會的聯邦軍官們,能獲得比聯邦本部的那些軍官們更高的軍銜和榮譽,是十分長臉的事。這些功績,都將永遠記載在軍事史上,就算未來他們離開了這裏,重新建立自己的國家,那些功名,隻會隨著時間愈發地耀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