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任何一個女子,在聽到男人這樣自傲狂妄的宣言,都會禁不住心馳神蕩,心生向往。被這樣強烈地愛著,應該很幸福的,是嗎?可是……
“梓勳,你還是不懂。愛情不是你這樣強取豪奪,就能圓滿。”
女子的聲音,依然蒼涼,她看他的眼神,灰暗無光,與曾經的渴望羞澀,已是天差地別。
“那你說,你到底要什麼?”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經把整顆心都掏出來擺在她麵前,為什麼到最後得到的還是她的拒絕,這挫敗感又一次挑唆著他心底的那頭惡獸,開始蠢蠢欲動。
強取豪奪不對嗎?他當初奪了她來時,他們過得也很開心幸福。若不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他太矛盾混亂做錯了一些決定,猶豫遲疑釀成了大悲,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不認為強取豪奪有什麼不對!
她一揚聲,盯著他說,“我要自由。”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她又是淒然一笑,眼底的絕望越來越沉,“杜梓勳,用37世紀的技術可以破鏡重圓,可以付水難收,就算心髒被刺穿也能修補好。可是人的感情傷了,破了,碎了,什麼機器藥物都彌補不了。你懂嗎?你早就把我對你的愛,通通殺死了,我不愛你了。如果你要留著這副臭皮囊,我就留給你。”
她用力一扯,薄薄的粉藍色病人服,被撕開大半,露出瘦弱的身軀,蒼白的皮膚上,爬著淡淡細細的青色血管,高高突起的鎖骨,顯示著這副身體已經遭受多少重創,仍然脆弱而堅強地支撐著不倒下。
“杜梓勳,你知道心髒碎了現在的技術還能幫你重新造一顆全新的。可是你知道,女人心碎了,你造一顆出來,還是原來那樣的嗎?”
那日迦楠的話句句在耳,他心痛過,卻還是自私地將他們的記憶刪除掉了。
他太害怕失去,害怕像小時候一樣被最愛的人拋棄。那時候他的力量不夠,現在不同了,就算被他們唾棄咒罵,他也堅持不放手。
他的眼眸劇烈地收縮著,呼吸不穩,胸口那撕裂般的疼,似乎超過了任何一次她給他帶來的傷痛。
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他隻是一直自欺欺人,存著一絲僥幸心理。隻要她還能睜開眼睛,他們的關係就還有希望再繼續下去。他自負於自己的手段和心計,認為隻要他回頭努力,親自去帝國艦隊用苦肉計,就讓她又重新撲回他的懷抱,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
原來,很多事情,早就變了。
“我後來知道,在沙灘小屋那晚,小玨為什麼會那麼傷心,跑來質問你。你隻是刪除她三個月的記憶,可是真正刪除的是她對你幾十年的情感、信任和依賴,你怎麼可以那麼無情狠心?你難道不懂,人的情感被傷了,永遠都是一個疤,時間可以淡化,卻永遠無法消彌。人的心碎了,根本補不好,補上了,烙在靈魂裏的傷,也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