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極,傷身。”努力搜腸刮肚地尋找適當的措詞,“如果,讓她知道您這樣為她傷心傷身,她也會不安,也會擔憂的……”
秘書長看著滿屋充滿夢幻色彩的少女裝飾,同為過來人的一份心,讓她揣測著,這必然曾是一個相當溫柔羞澀的少女閨房。
黑暗中的男人,終於動了一下。
他懷裏還抱著一隻兔子,經年未曾被人再觸碰過,化學纖維已經老化腐朽,染了他一懷的粉色絨毛。
那雙墨紫的美麗瞳仁抬起時,秘書長心頭又是一揪。
唉,到底是哪個幸運女孩,可以讓陛下這樣思念哀傷不能自矣呢?若真是已經不在這世上,能為其這般追憶緬懷,也不枉此生了吧?忍不住開始好奇這屋子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突然,一聲輕笑,似歎息般從男人口中發出。
他低頭,撫過長長的兔子耳朵,想起兩人第一次同眠的夜晚,那張掩在被子裏羞怯可愛的小臉。
說,“露露似乎很挑食,偏偏她身體不好,飲食忌諱很多。迦楠每次陪她吃飯,都要跟我抱怨,這小丫頭的味口太難伺候,讓人又愛又……心疼……”
“陛下……”
這話聽得人真是鼻酸啊,那個叫“露露”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
秘書長忍不住想多問幾句,卻立即被一人大力拉開,心說誰那麼大膽子敢拉她這個現在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秘書長啊……回頭隻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穩穩地篤在跟前,擋住了眾人視線。
“杜梓勳,你真心疼她,真想她回來嗎?”
杜梓勳猛一抬頭,對上了一雙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紫眸,四目相接的瞬間,前塵往事曆曆在目,又瞬間收攏在眼前。
“你……”
那人跨前一步,摘下了聯邦軍帽,一頭如水光滑的漂亮長發,著人驚歎地垂落在一片驚豔目光中。
四下轟然,杜梓勳一抬手,揮腿了所有人。
屋內,隻剩兩個男人。
是夙世仇敵?
或命定對手?
還是……
韓業甩掉軍帽,悠然踱步到床邊,輕輕坐下,手指習慣性地撫過被襦,一如當年。
杜梓勳急道,“韓業,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露露她還活著,對不對?她現在在哪?她現在……”
兩道淩厲目光射來,帶著明顯的憎惡,和深重的譴責,一下打住了杜梓勳的話。
他血色盡褪,目光寸縮。
韓業冷笑,“現在想來,我覺得這事從頭到尾都可笑至極,你知道嗎?”
杜梓勳抿著唇,隻是看著他,心頭劇烈的起伏翻湧,那絲突然被挑起的巨大渴望,壓抑得他渾身輕顫,背上早已經浸出一層冷汗,隻能用左手緊緊捉住自己的右手,似乎才能止住自己想要衝上前,狠狠掐著眼前的男人,追問她的消息。
韓業將一切看在眼底,頗不以為然,似乎還是故意折磨人,頓了許久,才又開口。
“除了杜氏夫婦,你重視的那些弟妹,可以說都是露露給你的。你努力維護的那所謂的親情,沒半點血緣關係,最後居然親手將真正與你有血緣的唯一的親妹妹,你最愛的女人,當成人肉炸彈送進敵人艦群!哈哈哈哈哈,真好笑,真諷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