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那麼鎮定自若,堅強剛毅的人,這樣的脆弱傷痛,更讓人無法不動容,不心疼,更無能為力地愛上,舍不得鬆手了。
“梓勳,我沒有死,你看看我,我是露露,我在這裏啊,我就在你懷裏,你看看……”
“露露,你這個小傻瓜,你就是我的未來,我的未來啊,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不,不是你不懂,是我太可惡,太可惡……總是害你那麼傷心,絕望……迦楠罵得沒錯,小業說得沒錯,我是畜牲,我禽獸不如……你那麼美好,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最小的妹妹了……可是我還是把記憶更改了,我該死,我真該死……我為什麼那麼蠢,讓你等了那麼多年,等了那麼久……可是你不在了,你已經不在了啊……”
“我……”
“就算把那片星空都占為己有,你也回不來了,你再也不理我了……我還打下這片星空,有什麼用……哈哈哈哈,真可笑真可笑……小業說,我為了毫無血緣的弟妹竟然把自己的親妹妹、最愛的女人送上絞刑台……我是活該,罪有應得……”
“梓勳,那些……”
她想說都過去了,他們或許可以再試一次,重新開始,創造新的未來。
他突然翻起身,又揀來一瓶酒,撥開瓶塞,往嘴裏猛灌,她叫著要奪他的瓶子,又被他閃開,他一手撐在矮幾上,重重地咳出幾聲,嘴角溢出的液體裏,分明滲上了異色紅液。
“杜梓勳,不準再喝了,你都吐血了,你給我停下來,停下來。該死的,你看看清楚,我現在在你麵前,我回來了!”
她撲進他懷裏,捧著他的腦袋,四目緊緊相對著,可是卻隻看清他眼裏滾下的道道熱淚,將彼此的胸口打成一片豔麗的紅海。
他突然一笑,撫上她急切的小臉,啞聲說,“看來今天是喝得夠多了,才能看到你是完完整整地……出現……不是像那個樣子,那個可怕的樣子……丫頭,乖,不要哭,你哭,是不是還怨我?是啊,你應該怨我,你應該永遠都不要原諒我……”
她一吸鼻子,猛地想到,難道她不在後,他就常常這樣買醉,隻是為了在夢裏見到她……
“露露,你這麼美,這麼好,這麼善良,我根本不配……擁有你了……”
他眼裏驀然升騰的失落哀傷,揪得她的心好疼好酸好不舍。
“你不配,那誰配啊?”她暫時就忘了他還在醉酒中,怨怨地問出口。
他閉了下眼,似乎是不敢直視她,許久才呐呐出聲,“迦楠……他應該會是個好丈夫……”
“那好,你放手,我去找迦楠去!”
他形神一僵,手臂一下箍緊了她的腰身,死死地盯著她一動不動。
她突然有點兒後悔,她這一清醒的人跟個醉鬼鬧什麼脾氣,他傻,她也跟著發呆了不成……
哪知道他突然鬆開了她,眉心都快擠出一顆疙瘩了,誰能看出一個醉酒的人居然還能如此忍耐的……
“好,好……隻要露露喜歡,大哥……大哥就給你鋪好路。”
他狠狠地推開她,彎腰又揀起地上一瓶酒,豁命似地扯開瓶子,搖晃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一邊走一邊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