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車磨磨蹭蹭，上午十一點過才趕到東陽市區。還好，市區有發往“世貿城”的快速免費豪華公交車。再經半個小時磨蹭，秦尚韌終於來到目的地。門口保安員帶領他沿歪歪扭扭的藝術樓梯，步行到一棟正在裝修的大樓內側的“鴿子房”前。之所以叫它“鴿子房”，是因為一道很小的門打開後，一盞15瓦電燈泡眨巴著眼睛表示歡迎。肉眼凡胎估算室內總麵積也就五六個平方米。他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查看室內是否隱藏著詭異。
“鴿子房”四壁連塗料也沒有上，水泥塗抹的灰白泛著死氣。一張很普通的廉價小木桌後麵，坐著位一絲不苟，麵孔僵硬的幹癟老頭。保安介紹說幹癟老頭叫“張總”。張總機械地請秦尚韌在他對麵落座。小門被保安員關上。“鴿子房”沒有窗戶，待得時間太長會不會窒息？張總背貼著牆壁，秦尚韌也背貼著牆壁，隻這麼大點地方呀！
張總僵硬的麵孔無動於衷地說：“當過兵沒有，把退伍證拿出來看看。”
“對不起，我沒有去過部隊深造，但是參加過標準的軍事訓練，彙報表演還技壓正式戰士，拿到隊列隊形第一名的獎狀。”秦尚韌已做好撤離準備。
“哦。請你報一下隊列隊形中齊步、正步、跑步每分鍾的基本標準步數各是多少？一般步槍的口徑多大？射程多遠？抗戰期間日本國士兵使用的步槍為什麼叫‘三八大蓋’？迫擊炮射程有多遠……”張總在一遝紙上圈圈畫畫。
小兒科問題，秦尚韌對答如流。雖如此，他心中還是納悶不已，這些問題與工作有關嗎？
張總再問道：“請你回答，我國消防‘八字方針’是哪八個字；普通滅火器懸掛高度是多少公分；常用滅火器充裝的是什麼物質；名詞解釋‘燃點’；火災三要素是什麼；感煙式、感溫式消防探頭工作原理有何不同；重要領導、外賓來參觀如何組織安保工作……”
張總問題提的汗流浹背，秦尚韌回答的虛汗直冒。太過專業的消防、安保知識，秦尚韌較少學習、接觸，隻能想當然爾亂侃一通。張總的臉色越來越僵硬，“雞啄米”般在紙上圈圈畫畫的動作也停止。張總突然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一摔，試圖站立起來，最終整個身體半匍匐在桌子上。怎麼怎麼怎麼啦？別嚇人！秦尚韌猛地從凳子上跳起來。
“屋子太小，氧氣缺乏，麻煩你趕緊把門拉開，否則咱倆可能要進‘殯儀館’！”張總呼吸急促。秦尚韌連忙拉開門。新鮮空氣洶湧而入，別提多爽啦！秦尚韌拍拍手說：“張總，您忙！小的告退。”
“年輕人，別急著走，請你回答最後一個問題，假如你是部門經理，或者總經理，你認為下屬人員應該具備哪些基本素質？請作出具體說明。”張總陰陽頓挫地說。
“很簡單！首先要求部下有堅定的忠誠度（信念），其次是責任心、良好的執行力，最後是工作能力。工作能力一般被認為應放在首位，但愚以為工作能力可以通過後天學習與培訓逐步提高，而擁有一批具備良好忠誠度的心腹部屬，是成事的人力保障，關鍵所在，曆史早就證明這種觀點非常正確。責任心由工作態度決定，執行力度大小與天賦有一定因果關係，也就是常說的元帥與士兵的區別……不多說啦，你忙吧，我告辭。”秦尚韌扔下句話匆匆逃離。
還沒有走到樓下，一位女同誌追上來說：“秦先生，張總讓通知您本月18號來參加筆試。”
秦尚韌頭沒抬，腳步未停地扔下句“知道啦，謝謝張總一番美意。”來到樓下寬闊馬路邊巨大的綠化帶外緣駐足。秦他看看時間，下午十三點整，肚子有些餓，可看不見附近小館子的蹤影。對麵有一棟已營業的服裝批發大廈，人氣很旺，先挪到那邊去。終於看見服裝批發大廈馬路邊有一溜、數十家小吃攤位，他喜不自禁，要了陝西涼皮，黑米稀飯充饑。
看看時間，怎地混到一點半啦！糟糕，應該盡快聯係張玲，否則趕不上回去的班車。電話撥通，張玲不是很熱情的聲音說：“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的不耐煩啦！你待在原地別動，我讓跑摩的的老鄉過來接你。”
秦尚韌乖乖聽話。約摸十五分鍾過後，他看見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騎著摩托車在馬路邊東張西望。跑摩的人很多，秦尚韌難以憑直覺分辨出誰是張玲派來接人的。他慢慢像那輛疑似摩的靠近。疑似摩托車主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秦尚韌手機鈴聲響起。毫無疑問，他掐斷電話，快步走到疑似摩的麵前說：“你好！是張玲讓你來接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