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為何受傷的總是我(1 / 2)

柳芊芊淡淡地笑了:“就知道胡說……快滾你的犢子吧。”

“好啊,學會東北話罵人啦,不虧是咱們東北媳婦,有那個味。”林晨飛徹底放下心來,笑道。

走出臥室,哭喊的人不見了。隻見客廳裏隻點著一盞淡藍色的壁燈,整個空間顯得迷離與寧靜。就好像是月下的大海,海麵波平浪靜,海麵下暗藏礁石。

林晨飛輕輕地敲了敲客房的門,“媽,二姐,睡下了嗎?”

“睡?能睡得著嗎?”嗡聲嗡氣的回答,是林母的。

隻聽得一陣拖鞋拖動地板的聲音,門,打開了,二姐林秋荷那張寬大的臉伸了出來:“是弟啊?進來坐。”

林晨飛隨後走了進去,在母親的床邊坐下,替母親掖了掖被角,又好像發現什麼,忙站起來四處尋找:“遙控器呢?空調咋關了?我說咋這麼冷呢。”

“冷啥冷?家裏零下二十幾度呢,也沒聽誰喊冷。”林母將遙控器捏在手裏,好像抓住遙控器,就抓住了一切。

“媽,那不一樣的。老家有火炕,往上一貓,熱乎著呢。南方不一樣,濕氣重,陰冷,不開空調會著諒的……媽,遙控器遞給我。”

“空調空調,這得花多少電?”林母將遙控器塞進被窩裏。

林晨飛無奈地笑了笑:“媽,人重要還是錢重要?”

林秋荷甩掉披著的棉衣,三步兩跨地爬進床裏邊去。健壯的身子一落下,柔軟的席夢思頓時亂晃起來。

“不會輕點?你以為是睡在你家的炕上啊?這床,指定花了不少錢呢。”林母白了女兒一眼,伸手撫摸著華美的床褥子。

“瞅媽又心疼了不是?偏心眼。”林秋荷小心翼翼地坐在女兒的身邊,“弟,弟妹沒事吧?”

“沒事、沒事。”林晨飛有些難為情。

“不是姐說你,你怎能伸手打人呢?人家弟妹嬌嫩,花骨朵似的,哪禁得起你這大老爺們的一巴掌?我也算瞅出來了,這弟妹啊,性子和我差不多,沒心沒肺的,心裏有啥全會往外倒騰,倒騰幹淨了心裏就敞亮了。”

“就是就是。”林晨飛忙讚同。

“是,你們倒騰幹淨了,敞亮了,別人的死活就不顧了?”林母沒好聲氣地回道。

“媽,啥死啊活的,有這麼邪乎嗎?”

“媽,您老人家就別跟芊芊生氣了,氣著了不值得。您看,現在還是芊芊讓我過來跟媽和二姐說聲對不起呢。”林晨飛將從床頭櫃上的煙盒裏抽出支煙了,點著了,遞到林母的嘴裏。他知道,母親的煙癮早就犯了。

“別替她說好話,我不希得聽。”林母重重地吸了一口,又粗粗地吐了出來:“這煙卷,不如老家的旱煙好抽,味太淡。”

林秋荷將被子給孩子蓋嚴實一些,好像被子是一堵擋煙隔絕汙染的牆,“媽,你也別總這樣抻著了,瞧弟夾在中間多難受?隻要他倆好,別的有啥過不去的?您老人家又不是一輩子住在這,弟妹咋樣有啥關係?”

“啥?你個死丫頭替我安排好了?啥一輩子不住在這,我偏要在這裏養老,兒子給媽養老送終,那是天經地意的事情!”林母唱開了對台戲。

林晨飛連忙笑容滿麵地迎合母親:“可不?媽這回來就別走了,就跟我們住,杭州說啥也比老家強。”心裏卻隱起了一絲擔心,母親留下來當然好,就怕婆媳倆人真刀真槍地幹起來。這兩天的日子,林晨飛覺得自已仿佛掉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獄。

“也好,媽回去也是一個人,在弟這兒還有伴呢,我和大姐也放心些……弟,我打算明後天回家去,快過年了,家裏總有忙不完的事。”

“姐,要不然就在杭州過個年吧?”這是林晨飛的真心話,但說得很憂慮,因為不知芊芊能不能答應。

林秋荷搖了搖頭:“哪能呢,家裏有一大堆的事呢。”

林晨飛對農村的狀況一清二楚,農家居家過日子,不僅僅是與幾個人過,而是與一大群的牛羊豬雞組成了一個大集體,輕易離不得人。

“媽在這兒過年吧?”林秋荷征詢。

“用得著你胡咧咧?我可是要回去的,你啥時走,你媽隨著一同回去。在這疙瘩,瞅著她,鬧心,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林母將吸得極短的煙頭,掐滅在臨時用來當煙灰缸的瓷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