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意外,龍昊天看到了一大撥的熟人。

除了他二王兄龍昊錦以外,還有軒轅轍,雲嵐,以及前些日子放火燒莊的公孫信也在。

看到了王馨兒,雲嵐竟隻是淡淡朝她點了點頭。

公孫信穿了件紅邊黑色長袍,那妖孽一般的麵容百年不變的陰沉。

其他兩人王馨兒不認識,但是說來也怪,說是辦喜事,可這規模似乎也太小了些。

算來算去,竟然隻是擺了七八張小幾而已。

“真是小器鬼,連吃的都這麼舍不得。”王馨兒看著自己麵前小幾上的那些精致可口的點心小聲嘀咕道。

其實說起來,這樣的酒席還是她王馨兒第一次吃呢。

哪像是在王家莊啊。

王家莊裏要是辦喜事了,那肯定是大肆操辦,不吃他個七八天的,那就不叫辦喜事。不擺上五六十桌八仙桌的,那就不叫熱鬧。要是像這天水山莊這麼辦喜事,連盤子裏的菜都舍不得裝滿,難道叫客人餓肚子嗎?

龍昊天坐在她旁邊,離她最近。

王馨兒說了什麼,他自然聽的清清楚楚的。

他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當真以為這是辦喜事呢,要知道,這可是鴻門宴啊!

這飯可不好吃啊。

王馨兒說話聲音雖小,但是在座的都是武功一等一的好手,都是江湖人叫得出名號的人物,他們自然是聽的真真的。

當下他便提醒她道:“馨兒,你說話可要注意了。今天在座的幾位都是大有來頭的,你定不能得罪死了。那位梳著麻花辮的是南安的長公主雲嵐,坐在她手下的那位是白馬鎮上的軒轅侯爺,再往下的那人你見過,是公孫信。坐在我右手的那位是咱們赤龍國的二皇子殿下。這一個個的,都不是你得罪得起的。”

雲嵐隻是笑著向她點了點頭,而公孫信則舉起了酒杯,遙遙敬了她一杯。

光是公孫信的這一舉動,就嚇的王馨兒埋頭猛吃了——整個席間,她都不敢抬起頭來。

不多時,大廳裏響起了一個爽朗的男音:“諸位,在下天水山莊莊主謝一鳴,明天就是舍妹與龍公子的大喜日子,在座諸位都是江湖兒女。有句話叫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不醉不歸,來,幹杯!”

王馨兒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所有人在這一時間都舉著酒杯站了起來,她也連忙跟著站了起來。隻是她的目光緊緊的落在了謝一鳴身邊的方若蘭身上。

她緊緊的抿著嘴,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底的那份怒意。

方若蘭似乎沒有查覺到王馨兒的存在,她站在謝一鳴身邊,豪爽的舉起手裏的酒一口飲盡。

待客人都落座了,她輕輕的拍了幾下,從門外魚貫而入十位絕色佳人,她們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忽而急轉,忽而靜止不動,忽而隨著節拍淩空做了好幾個後翻的動作。

“這哪裏是舞蹈,分明是雜耍。”王馨兒看了一會,覺得這些人連王家莊的舞娘都不如。

王家莊的舞娘們的舞蹈那才叫舞蹈,王家莊裏的舞娘的身姿那才叫優美,這些人,一點都不好看,沒勁兒。

似乎是聽到了王馨兒的說話聲,雲嵐突然發開口說笑道:“看來姑娘舞技超群,不如請姑娘上來給我們大夥跳一曲如何?”

她目光炯炯,似要將王馨兒看穿了,看透了。

王馨兒聽到這話時正在和盤子裏的鹵豬蹄奮鬥,她驚訝地抬起了頭看著廳裏的一大群人。

這裏麵的人,不認識王馨兒的幾乎沒有。

就拿龍昊錦來說,他是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她。他喜歡收集美人,今天第一次看到王馨兒的時候,他就想半其收下。所以,他非旦不會拒絕雲嵐,相反,他隻會是興致勃勃的看完這一出好戲。

至於其他人的心思,公孫信就不多說了,這家夥之前恐嚇過王馨兒,要挾過她,也欺負過她,甚至還親手將天下至毒‘子午丁香’喂給她吃,他自然是不會站在王馨兒這邊的;軒轅轍雖說是沒有正麵和王馨兒接觸過,但是他卻是知道王馨兒本就是一個下人出身,在遇到龍昊天之前,她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頭。在他看來,主子發了話,這當下人的就要執行——這本就是下人的義務。

而雲嵐卻是一心想要得到她所謂的‘馴獸秘籍’,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但是現在看來,她似乎也沒有了繼續要得到她的這個打算。

而堂上坐著的那個謝一鳴兩個人,是這個天水山莊的當家人,之所以能認識王馨兒,不過是因為主子的一句話罷了。

而他們現在也不說話,也就擺明了他們的態度。

他們是支持雲嵐的提議的。

王馨兒幽幽的歎了口氣。

自古紅顏禍水。

這王馨兒隻怕是這禍水中的禍水了。

在他們看來,雲嵐的這一舉動,無不是在打龍昊天的臉。

王馨兒是龍昊天的人,本來是沒有資格在大廳裏有一地之席的。但是,她到底還是有了這一個席位。

原因也正是因為她是龍昊天的人。

能讓龍昊天吃癟,他們全體都樂意。

王馨兒瞥了雲嵐一眼,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既然大家都有這麼好的雅興,我總不能掃了大夥的興致不是?”她明亮的眸子在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上一一劃過,她譏笑道:“但是我不會跳舞,不如我給在家撫一曲好何?不過嘛……”

她故意停了下來,眼睛在方若蘭和雲嵐之間徘徊。

在座之人都是人精,看她這模樣兒,就知曉她是要得到某些好處。

龍昊天會意,他知道在座的人是不會開這個口,這個傻子也隻能是由他來做。當下他便接道:“不過怎麼?”

王馨兒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龍昊天是在幫她,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跳出來。

果然,她很快就聽到了龍昊天的傳音之術:“丫頭,你可別玩火啊!”

這話說的是一點兒也不假。

光是看她的眼神在方若蘭和雲嵐身上骨溜溜直轉,龍昊天就已然知昨她在打什麼算盤了。

就算是要出醜,她也要拉下一個人的臉麵來。

王馨兒向龍昊天福了一禮:“我說過,我不會跳舞,我隻會撫琴。不如我們再請一個人來,我撫琴,她跳舞如何?”

方若蘭捏著酒杯,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怒火。

她自然知道王馨兒的用意。

她也明白,眼下她什麼也不是。在席間的,也隻有她才能當這個伴舞之人。當下她便開口說道:“王姑娘,你可是要從方才的舞娘中選一人?”

王馨兒搖搖頭,她抿著嘴唇:“自然不是。”

“那可有趣了,難不成姑娘是想要我們這些江湖上等有頭有臉的人來為你伴舞不成?”雲嵐嗬嗬笑出聲,半開玩意的說道。

這句話,她的警告意味十足。

說有趣,就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就連方若蘭也在嘲笑她隻配和舞娘們混為一談。而有頭有臉的人自然就是在警告王馨兒,她的身份尊貴,不是她一個丫頭可以踏踐的,這個後果,她王馨兒擔不起。

接著雲嵐又哦了一句,似乎是又想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姑娘是想看這群大老爺們跳舞。姑娘,可是此意?”

此言一出,龍昊錦深深地看了雲嵐一眼,卻是半句話也沒說。

王馨兒心中頓時有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著奔騰而過。

這雲嵐可真是腹黑啊!

先是給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警告,接著又把那一群大老爺們拉下水來,讓自己和龍昊天成為眾矢之的——盡管她早就知道自己和龍昊天今天來這裏就是成為他們攻擊的對象。

可是,這也差太多了吧?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思好嗎?

她才沒那麼笨,讓這一大群老爺們來給自己伴舞。

再說,在這赤龍帝國,除非是那些窮的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人才會去做這等下賤之事,自己這是有幾顆腦袋,幾條命夠他們砍的?

“姑娘真是會說笑。”王馨兒幹笑道,“我也隻是想給大家添加些氣氛罷了。怎麼可能會真讓這些個貴人們來做這等事。”

有了雲嵐這翻胡攪蠻纏,方若蘭緊緊提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她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她看了一眼王馨兒,輕輕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讓妾身來為姑娘伴舞一曲吧。”

王馨兒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我可不敢勞煩莊主夫人大駕……”

“那就是看中我了。”雲嵐將手裏的酒杯往麵前的小幾上一擲,“也罷,那就讓我來給你們跳一曲吧,隻是我們南安的舞蹈和你們赤龍的舞蹈是有些差別的……”

“雲姑娘萬萬不可。”軒轅轍皺著眉頭說道,他瞪了王馨兒一眼,眼裏滿滿的全是警告:“雲姑娘身份尊貴,此舉萬萬不可。”

方若蘭深吸了一口氣。

看吧,這個老狐狸!

她美目流轉,儀態萬千的坐席間緩緩站了起來:“侯爺說的是,雲姑娘身份尊貴,自然不能下去。就讓我來吧。妾身自認舞技還是有一些的。就是不要掃了大夥的興致。”

說罷便款款離席,看樣子,是去換服裝去了。

大廳上的氣氛一下子便有些僵了起來。

原本為了增加些氣氛,謝一鳴特意將莊子裏的樂手都派了過來伺候著,可是這莊主夫人要為這些人跳舞卻不是他的本意。

他看著王馨兒,手上的青筋暴跳著。

這莊主夫人在宴會上——也就是在大庭廣眾這下給賓客們跳舞,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那他們天水山莊還有什麼臉麵在江湖上立足?

可這事偏偏就發生了。

而他卻還偏偏不能阻止——他甚至還要陪著笑臉繼續和他們花天酒地!

個中滋味兒,隻有他才能體會。

頓時,他看王馨兒的眼神越發的陰沉了起來。

不多時,方若蘭進來了,她換了一襲青色的寬袖舞裙,長長的秀發用一根象牙白玉簪簪在頭頂,耳上戴著平時都舍不得戴的流蘇耳墜子,甚至在光滑的額頭上還特意點了顆美人痣,再看她手上,竟是配了一幅銀白的手套。

看到這幅手套,公孫信眯起了眼睛。

方若蘭走到大廳的中央,款款向四周福了一禮:“姑娘慣用的是七弦琴還是五弦琴?”

王馨兒對這古琴哪裏有什麼研究。但是她知道她隻要隨便拖一個下水就行了,其他的事,她可不在乎。

她正要說話,門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家姑娘慣用的琴是七弦琴。”

王馨兒眉頭一皺,這聲音很是熟悉。

可龍昊天卻是心頭一驚。

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光是聽到這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來了。

隻是她怎麼會說“我家姑娘”?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口。

門口站著的,正是下午才和王馨兒分手的陳婉音!

眾人紛紛向門口看去,隻見一身白衣的陳婉音抱著一架琴走了進來。

她本就生的極美麗,烏黑的長發隻是隨意紮了個馬尾,潔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紅豔豔的朱唇略微張著。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卻是目不斜視地朝王馨兒走去。

她一進門,眾人就覺得大廳內的燈光都被她比了下去。

她這一身妝扮雖然說不上有多華麗,但是她勝在青春貌美,她的一娉一笑,都能讓人為之側目。

方若蘭盯著她,眼底似要噴出火來。

下午就是這個臭女人壞了自己的好事,她怎能不恨?

隻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陰測測的問了一句。

陳婉音笑道:“我當然是走進來的。”

她的聲音極好聽,像山穀裏的百靈鳥的百轉空靈,極為賞心悅目。

龍昊錦一見到她就移不開眼了,更何況又聽到了如此美麗動人的聲音?當下他就站了起來,向陳婉音抱了一拳說道:“在下是龍昊錦,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陳婉音眼睛看向了王馨兒,徑直走到了她的身後,“姑娘,琴取來了。”

龍昊錦被晾了起來,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如此美人本就應當生在皇宮,隻能被他一人所賞……

忽然他的鼻翼動了動。

這是一股天然的香味,本來在這大廳裏是沒有的,可是這姑娘一進來了,這香味兒也跟著來了……

龍昊天卻被陳婉音這句驚濤駭浪的話徹底給驚呆了。

她要找的人不是那個叫綠萼的丫頭,竟然是王馨兒?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王馨兒竟然是雲羅國國君一直在找的人?

可她不是天聞閣的聖女嗎?

怎麼會這樣?

他皺起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王馨兒奇怪地看著她手上的琴,她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姐姐,你給我取琴?”

陳婉音點了點頭:“是的,姑娘,奴婢替你將琴取來了。”說著,將琴往她麵前恭敬的舉了起來。

王馨兒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接過了那架琴。

方若蘭恨的直咬牙,她瞪著王馨兒說道:“王姑娘,既然琴已取來,是否可以開始彈了?”

“不忙。”王馨兒還沒說話,陳婉音開口說道:“夫人,既然隻是為了給大夥取樂,不如讓奴婢代替我家姑娘來彈這一曲,如何?”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若蘭喝道,“主子當前,哪有你一個下人說話的份?”她盯著這兩個不管是容貌上還是身姿上都比她優秀的女子,不禁醋意大發:“我還沒追究你是怎麼進來的,你竟還敢出現在宴會上,來人,把這個人給我轟出去。”

王馨兒見方若蘭說話說的這麼難聽,當下就不樂意了,還沒等到她發作,謝苗苗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人是我請來的,嫂嫂是不是連我也要轟出去?”

謝苗苗竟然也出現在了宴會上!

方若蘭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不懷好意地掃了一眼謝一鳴,眼睛一眨,謝一鳴會意:“苗苗,這是宴會,你來湊什麼熱鬧,哪裏像一個待嫁的女子?還不快快回房去?”

謝苗苗卻理也不理,走到了王馨兒跟前,眼睛一紅,淚就先下來了:“姐姐……”

王馨兒看她如此難過,不由的伸出手捉住了她的雙手:“苗苗,你瘦了。”

方若蘭氣的半死。

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人居然還有閑情意致在這裏大唱苦情重逢的戲碼?

“你們都是聾子嗎,還不快進來將大小姐給我帶回房間裏去。”

可是門口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龍昊錦這下可謂是大飽了眼福。

這謝苗苗本就是一個極品美人,王馨兒的容貌卻還在她之上,現在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天仙似的美人,這三個美人可是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好看。

他生平最愛的事情就是搜羅各色美人用以充實後宮,眼下就有三位天仙似的美人在跟前,他哪裏還按奈的住?

他哈哈一笑:“如此甚好。不如就請麵前這四位美人來給我來一段如何?我可聽說這天水山莊可有一位玉笛仙子,我可是對這玉笛仙子好奇的很啊,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才能稱的上這仙子的名號,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這邊一打岔,那邊的雲嵐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二王子殿下可是孤陋寡聞了。要知道,這江湖上還有一位人人都稱讚的月琴仙子。聽說以她的琴技……她若認了這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軒轅轍也跟著打哈哈:“不錯,今日我等倒是有幸能聽到這江湖上人人都稱讚的琴笛二仙合湊,這等人身快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啊。”

說完,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幾人一唱一和的,擺明了是要王馨兒三人難堪。

方若蘭聽了他們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二王子殿下謬讚了,苗苗,還不過來見過二王子?”

反正隻要能讓王馨兒不好過,她就不介意再踩上幾腳。

這龍昊錦突然身子一歪,對龍昊天說道:“王弟,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龍昊天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看了一眼龍昊錦,才一點頭,那邊的龍昊錦又笑道:“看,就連我王弟都對這二人極感興趣。三弟,你也知道為兄平日裏不大愛擺弄那些音律,倒是三弟你。我素聞三弟對這簫的造旨也是極高的,不如三弟你也來湊個熱鬧如何?”

龍昊天不驚不喜的看著龍昊錦。

平日在宮裏他處處針對自己也就罷了,可出了這皇宮在外人麵前,他竟然會提出這等自打臉麵的要求。

“那可是極好。”雲嵐捏著酒杯又小抿了一口水酒,“這笛琴簫都齊全了,不如再來個會吹笙的吧,我可是極愛聽。”

聽到她的話,公孫信的臉色突然變了。

“姑娘提議極是。”軒轅轍笑著回應,“那就讓公孫公子來吹吧。”

公孫信的臉色也僅僅隻是變了下,很快就又回複了方才的神情,他仿佛對什麼都不在乎:“如此,甚好。”

“有趣。”雲嵐坐在椅子上,捏著酒杯,吃吃的笑了起來:“好像還少了些什麼,不如就請王姑娘來給我們唱一曲吧。”她仿佛是自言自語,“彈琴的有了,吹笛和簫的有了,吹笙的也有了,跳舞的,就差一個唱曲兒的,王姑娘頂下這個唱曲兒的,這下子就全齊了。”

聽到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紛紛附和著。

方若蘭得意地掃了王馨兒幾人一眼。

跟雲嵐公主鬥,你們還是太嫩了!

謝苗苗冷冷一笑:“想要我吹笛給你們聽?你們,不配!”

此言一出,謝一鳴就暴跳如雷:“謝苗苗,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苗苗說的是輕輕鬆鬆,可他聽的卻是膽戰心驚!

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個,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先不說龍昊錦和龍昊天兩個人都是赤龍帝國的皇室成員,單單就這個軒轅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還有一個自稱是南安國來的南安長公主。

他用手指想想都覺得頭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得罪權貴的下場了。

天水山莊不是沒有人得罪過權貴,但是他們的下場通常都很慘。而且,他們得罪的權貴們還僅僅隻是一些重要的官員,有時候甚至是縣官大老爺。可是這一次不同。

如果龍昊錦或者是龍昊天兩個王子一追究起來,這個天水山莊拿來給她陪葬都不夠看的。

甚至,隻要他們願意,誅九族的事情,這些權貴們也不是幹不來。

而且也沒有人會去管這事件。

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會對這句話有什麼看法,但是他卻是一定要表達出他的立場。

自己是站在他們那邊的。

而自己的妹妹,他瞪著一雙快要噴火的眼睛盯著她:“還不向諸位貴人們道歉!”

謝苗苗冷笑道:“你要我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她清冷的眸子盯著他,“我做錯了什麼,你不是要把我賣了,就是要我去向別人低頭?”她環顧一周,看著大廳裏其他的幾位漫不經心的人,她似乎站立不穩:“哥,你說說看,這些年,你要求我做的那些事,我做的還少嗎?”

其他的不說,單單這一次她就看不下去了。

本來謝一鳴會攀上那所謂的高枝,也全都是那方若蘭的主意。可是,之前她為了整個天水山莊,又幫他們做了多少昧著良心的事?

她苦笑,這一次,自己在他們的算計中,甚至還連累了王馨兒。

她淚光漣漣,一臉痛苦的模樣看著王馨兒,聲音啞啞地說道:“王姐姐,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沒有將你帶到山莊裏來,他們不不會對你怎麼樣。”

她想起那天在林子邊聽到的對話,神色又暗淡了下來:“你知道嗎,那天——就是那天我將你帶到山莊的那天,我們不是路過一個林子嗎,在那裏……”她的淚終於流了下來,手指指著謝一鳴:“在那裏,就是這個家夥和伍濟在商量要怎麼對付你。”

王馨兒輕輕上前抱住了她:“我知道。”

她沒有告訴謝苗苗,其實她的聽力也很不錯。雖然聽的不是很真切,可是她多多少少也聽到了幾句。後來在屋子裏聽到謝一鳴的聲音後,她才知道,要算計她的就是這個山莊的莊主。

方若蘭聽到這裏,知道自己不動手是不可能的了。她手一揚,自她袖間突然竄出一條白綾來。那條白綾長了眼睛似的向謝苗苗攻了過去。

看到方若蘭不顧一切的動了手,謝一鳴也拍案而起,他的手上多了一柄銀光閃閃的寶劍,衝著王馨兒就刺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馨兒感覺到不對的時候,抱著謝苗苗就運上了燕行術,眾人隻看到了一個殘影,王馨兒和謝苗苗就已經站在門口處了。

經此變故,原本還是在看戲的眾人紛紛回來神來,龍昊錦身子一閃,人就到了陳婉音的在前:“姑娘,不如跟在下回去做個押寨夫人如何?”

陳婉音輕靈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可不巧,我家小姐說了,我們隻找押寨相公。二皇子殿下,不如你入贅如何?”

龍昊錦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哪裏遇到過這樣不知變通的人?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出言侮辱?

“那可真是不巧,我隻找押寨夫人,卻不做那入贅相公。”他頓了頓,看著麵前那秀色可餐的美人兒咽了咽口水:“不如我們手底下見真章!”說完手上寒光一閃,竟是多了一個鐵套,向著陳婉音的麵門便攻了過去。

陳婉音卻是不懼,手上看似綿綿無力,卻又重達千斤——她竟然是用肉掌迎著那的爪就輕輕的拍了過去。

軒轅轍剛想動,公孫信就舉劍站了在他的麵前:“侯爺,情況有些不對勁,不如由手下護送侯爺回府如何?”

軒轅轍神情一滯,微微點頭:“那感情好!”

他也不多說,握了拳頭就砸了過去。

雲嵐看著龍昊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現在整個大廳隻剩下我們兩個了,看來我是沒的選了。”

龍昊天道:“對,我們都沒的選了,那就請公主出招吧。”

雲嵐對著他就甩出了一鞭子,龍昊天一側身,堪堪躲了過去。

雲嵐的第二鞭子卻也已經攻到了。

龍昊天手上的折扇似乎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不管雲嵐從哪個方向攻來,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用折扇將之破解。

雲嵐對鞭法有很獨到的體會和見解,更是在鞭子上下過苦功。可是這一次,她似乎是遇到了對手。

不管她的鞭子如何靈巧,如何霸道,也不管她將鞭子運用的如何的恰到好處,龍昊天總是能在她的鞭法中找出破綻,進而破解。

她知道龍昊天手上的折扇是用玄鐵打造,可是那扇麵用的是什麼材料她卻是不清楚。但是,自己的鞭子她卻是一清二楚的。

自己的鞭子用的是天下最韌最不易開裂的深海蛇筯製成,而為了效果,她又在其身上釘上了九九八十一個玄鐵釘。

不管是從鞭子的柄還是到鞭子的末稍,她都有進行過深加工。

而這鞭子她也運用的十分順手。

以往打鬥,總是在十息時間便可分出勝負來。

可是這一次,她失策了。

龍昊天的身法飄忽不定,根本就不同於淩波微步。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和人對決,哪裏還要有什麼留手?

她對龍昊天的了解不下於他自己,可是她卻哪裏知道,龍昊天又何償不是這樣呢?

王馨兒護著謝苗苗奔出了大廳,大廳的外麵就是一個空曠的廣場。

她二人才剛站定,謝一鳴和方若蘭兩人就一前一後的追了出來。

謝苗苗的臉上早已看不到淚痕。

她隻是帶著些歉意對王馨兒說道:“王姐姐,真是對不住。你來我家兩次,我都沒能盡到地主之誼。”

王馨兒搖搖頭:“傻瓜,這時候了,你還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晚風呼呼的吹了過來。這廣場上的光線雖然不及大廳裏,可是眼下這天水山莊裏四處都是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著,裏麵,也都一一點亮了。

如此一來,這裏便可以說是上好的打架場地了。

“謝苗苗,隻要你現在拿下王馨兒,我就會向主子稟告饒你一命。”方若蘭出現在她們麵前,趾高氣昂地說道。

謝一鳴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她的觀點:“是的,妹妹,你到底還是天水山莊的人,跟著一個外人折騰兩天也就算了。你看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吧,都瘦了,也更憔悴了。”

謝苗苗看著他,一言不發。

王馨兒牽起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妹妹你放心。”她的眼睛朝大廳裏掃了一眼,看到先後竄出了好幾個人,似乎都打在了一塊兒。隻是她有些奇怪,為什麼公孫信會找上軒轅轍?她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龍昊天說了,憑我的輕功,除非是我不想跑,否則沒有人追的上。”

謝苗苗乍一聽不由的呆住了。

她在說什麼?她把自己帶出來就是為了逃跑?

這……她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龍昊天了嗎?

“你跑了,龍昊天怎麼辦?”

王馨兒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管他,我們跑我們的。走!”

“想走?你們走的了嗎?”方若蘭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冷冷地掃了王馨兒一眼:“你把天水山莊當成什麼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句話,也說到了謝一鳴的心裏去了。

他鐵青著臉看著王馨兒,又看了眼謝苗苗。

這個王馨兒根本就不拿自己當回事,而這個謝苗苗,說到底還是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了。王馨兒可以不拿山莊當一回事,但是,苗苗不會啊。

她是土生土長的天水山莊的人啊!

可是現在,連她也要背棄自己而去了嗎?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

王馨兒冷眼看著他們二人,隻是將謝苗苗的手攥的更緊了:“你以為這天水山莊是什麼地方?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幹脆將方若蘭的話堵得死死的:“不就是一個莊子嗎,今天我就走給你看!”

說完,謝苗苗還沒回過神來,人就被王馨兒帶著奔出了好幾十丈遠。

論輕功,這方若蘭和謝一鳴都不是王馨兒的對手。他們那點兒輕功,在普通人眼裏還有的看,可是放到王馨兒這邊,真的就一點兒也不中看了。

謝一鳴和方若蘭追了一段路,卻悲催的發現,王馨兒一逃出了莊子,就跟消失了似的,早就無蹤無影了。

龍昊錦怎麼也想不到。

自己本是投師心意門,功法講究的就是一個綿字,可是這個綿字放在陳婉音的手上,那才叫絕。

自己本想以柔克剛,她卻偏偏以柔攻柔,自己想要以剛克柔,而她卻仿佛八爪魚一般,早就纏了上來。

他從多方下手,可依然還隻是在努力尋找她的破綻。

更要命的是,自己本來就是想著要速戰速決,可偏偏陳婉音不如他所願。

而且她的輕功也一點也不比自己差。自己跳上屋頂,她二話不說就跟了過來,自己跳上了掛在廣場的燈籠上,她也緊隨其後。

“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

最後,他終於找到了機會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婉音不答。

她雖然不說話,但是她的手上卻是一點也不含糊,該出手時就出手,該動腳時就動腳,以至於龍昊錦現在狼狽異常。

打,自己又打不過,不打的話,自己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他越戰越心急。

一急就容易出亂子,以至於賣了一個破綻被陳婉音尋到,她自然是不會心慈手軟,手起刀落間,幾乎就將龍昊錦的右手給卸了下來。

龍昊錦被逼的急了,手一揚,一道耀眼的火光衝上了天,在天上綻出了一個美麗的瞬間。

陳婉音終於笑了。

“果然是你幹的好事。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敗類。”

她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令龍昊錦很是受傷。

“在下實在不懂姑娘是何意思。”

“三年前,廣陵尋芳樓,天寶!”

尋芳樓。

龍昊錦的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三年前在尋芳樓裏的事情終於被他想了起來,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

他實在想不出眼前的這個姑娘和三年前尋芳樓裏的那個女子天寶有什麼關聯。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虧你還是個王子,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要我來一件件的告訴你嗎?”陳婉音眉頭一挑,喝道。

兩人雖然是在對話,可是手上卻一點兒也沒閑著。你來我往的一口氣又打了半天。

龍昊錦哪裏不明白她所言指的是什麼。

他的眸子裏愈發陰沉。

既然得不到,那麼,隻能將之毀滅了。

是以,他下手亦是招招致命。

可是饒是如此,陳婉音卻能每次都在他快要攻到她的時候躲開,並且還不忘補上一記手刀,或是拳頭。

二人一時打得難舍難分。

“公孫信,你知道背主會有什麼下場嗎?”軒轅轍喝了一聲。

公孫信哈哈笑道:“廢話少說,既然選了這條路,我的命就不由你們來掌握了。”

“好好好!”軒轅轍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你是翅膀硬了,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老匹夫,看劍!”

……

方若蘭四下裏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情況。

似乎是在自己動手後所有的人都第一時間各自找上了對手,隻是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公孫信會和軒轅轍打上了?公孫信不是自己這邊的人嗎?

她看著公孫信,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戰鬥。

公孫信以一敵二,自然壓力大增。

可是他公孫信的紫竹山莊裏最拿手的是什麼?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他們經過數代人研究的成果,喋血機關獸!

這個機關獸是花費了他紫竹山莊大量的金錢與精力,前前後後一共大大小小的改動就達到了數十次之多,這是他們紫竹山莊裏從來沒有過的事。

這一次,他不準備再收著了。

也許是孽緣,他才會對那個丫頭產生了感情。

可是,以他的身份和背景,怎麼可能去害了這個丫頭?

他費了老大的勁才將軒轅轍和方若蘭引到了他藏這機關獸的地方,在二人驚恐的眼神中,他啟動了喋血機關獸。

喋血機關獸高兩米,長四米,周身用精鐵打造,普通的刀箭都傷不得其分毫。

在轟鳴的聲響中,喋血機關獸打破了天水山莊的外側圍牆,向著山莊裏橫衝直撞了起來。

這邊的巨響也驚動了龍昊天。

他朝聲音來源遠遠的看了一眼,隻見一頭巨大的似牛似虎的怪物在山莊裏衝撞,知道公孫信開始行動了。

他也顧不上其他了,公孫信行動了,那就意味著王馨兒帶著謝苗苗離開了。

他沒有顧慮了,可以大開殺戒了。

一道耀眼的光芒直上雲霄,在天空中炸出了一朵美麗的焰火。

看到光影,王馨兒站住了。

她回頭看了眼天水山莊,突然迸出全身的力氣喊道:“龍昊天,你要給我好好的回來!”

喊畢,她對謝苗苗說道:“苗苗,你不會怪我吧,天水山莊,沒了。”

又一個山莊因自己而毀滅了。

謝苗苗搖搖頭。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對那個山莊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

哪怕是謝一鳴也沒有她來的深。

謝苗苗的眼裏隱隱有淚在打轉,“沒了就沒了吧,隻要心中有山莊,那麼哪裏都是山莊。”

聽到她這麼說,王馨兒發了狠似的說道:“走,我們去駐地。”

這是龍昊天一再交待她的事。

隻要謝苗苗一出現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她帶著謝苗苗回到駐地。

因為隻有在那裏,她們才是絕對安全的。

隻是下午的時候,陳婉音這個變數並沒有出現。是以,當公孫信出現在大廳的時候,王馨兒並沒有半點驚訝的神情,反而還衝他笑了笑。

所以,在其他的人看來,龍昊天和王馨兒已然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而且隻要控製住了王馨兒,龍昊天也隻能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誰也沒想到,會從半路上突然殺出個陳婉音來。

她看似柔弱,但是卻令龍昊錦最為頭痛。

這麼一個鮮花似的大美人站在他的麵前,卻不能為他所用,他心底的那份燥動早就按耐不住了。

是以,龍昊錦才會主動找上陳婉音,想通過自己的一翻所謂的承諾來打動她,能讓她來為自己效力。可是他的算盤落空了。

一著錯,滿盤皆輸。

而這另一個變數就是公孫信了,他們中所有的人都認為公孫信在紫竹山莊失火的時候是他故意為之。

是以當他出現在天水山莊的時候,龍昊錦甚至還端起了架子,讓他行了叩拜之禮。但是公孫信卻是能曲能伸之人,再說此人本就是王族貴胄,向一個王子行禮,這是普通百姓們都能做的到的。

可是接下來,公孫信卻告訴他,在他麵前還有一個公主。

公孫信明白他的意思。

他能對王子行禮,也能對公主行禮。

是以,雲嵐才會在宴會上提出讓公孫信去吹笙的無禮要求。

隻是他們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會殺出個陳婉音來。

而這個陳婉音不僅將謝苗苗帶了出來,甚至還幫著王馨兒——她甚至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王馨兒的丫頭。

一個丫頭竟然還有丫頭!

一個下人居然用的起下人!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

可是,這事情卻又偏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可這一次,他們沒有料到,公孫信第一次出動了喋血機關獸。

甚至用它來對付自己,對付天水山莊。

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龍昊錦一行人根本就不怕誰,可是論起這種寵大的機關獸來,他們還是有所顧慮的。畢竟,那不是人,是一個沒有生命,隻要有足夠的動力就可以驅動它的機關獸。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雲嵐想再調集她的野獸大軍,也是不可能的了。

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

所以,當機關獸在天水山莊橫行霸道的時候,他們隻能是節節敗退,眼睜睜地看著天水山莊被毀於一旦。

隻是龍昊錦想不明白一件事。

為什麼,自己明明在龍昊天之前就放出了信號彈,自己的人馬卻沒有出現?

他想來想去隻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就是自己的人馬被對方全都殺了。

也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自己的人馬為什麼會沒有出現在山莊裏。

他盯著龍昊天不放。

陳婉音站在龍昊天的身邊,一白一藍兩個天仙般的人物站在燈火通明的廣場下,晚風習習吹過,他們的衣擺在風中搖曳。

他們的神情是那樣安定自然。

龍昊錦等人卻是明白,這一次,自己是徹底的輸了,那廣陵,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龍昊天,你這是要做什麼?是想弑兄奪位嗎?”

龍昊天深深的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王兄,你這話說的太過了。”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會集結如此龐大的軍隊在山穀裏?你如何解釋?”

龍昊天淡淡地說道:“你說是為何?”

龍昊錦一噎,軒轅轍出來打著哈哈:“三皇子殿下,你可知道這弑兄可是大罪啊,我勸你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孫信指揮的喋血機關獸就向他衝了過去。

軒轅轍向後猛地退了一大步,身子才剛剛站穩,公孫信的機關獸就向他噴出了萬道箭芒。

看到軒轅轍慘死,龍昊錦吃了一驚,他咬著牙說道:“三皇弟好手段。”

這萬箭穿心的場麵,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可是他卻是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就這麼做了。

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

下馬威?

龍昊錦想到這個詞的時候,突然又笑了起來。

這哪裏是什麼下馬威啊,這是赤果果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這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啊。

公孫信突然發難,令雲嵐等人也是吃了一驚。

雲嵐在看到這機關獸的威力後,突然發覺,南安若是有這等人物,這天下隻怕早就被南安統一了。

隻是這一次,她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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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兒帶著謝苗苗回到了駐地,意外地看到了一群人。

一群她日思夜想的人。

鳳三姐,巫婆婆,甚至,還有那失蹤已久的鄭淩峰。

“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馨兒問道。

鄭淩峰抱著鳳三姐笑道:“還不多虧了公孫公子。若不是有他相助,我想,我還被關在馴獸場裏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的鳳兒。”

看到他們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模樣,王馨兒的心突然又提了起來。

龍昊天,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的回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