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沒說的這麼明顯,但是那字裏行間透著的,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是因為我們莊主不想太多人看到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人。這個理由你接受嗎?”
方若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她往謝一鳴身前一站,笑道:“二位,真是對不住。我那妹子性子野……”
“你妹子性子野你還敢將她嫁出去,就不怕她夫家過來找你麻煩?”
王馨兒此言一出,龍昊天更是毫無形象的笑出了聲。
“王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馨兒也懶得和他們有多過的牽扯,單刀直入主題:“我就是想看看苗苗,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們都不答應嗎?你也說了,我們遠來是客。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了,難道看一眼都不行嗎?”
龍昊天心裏直罵。
本來好好的,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又被她搞砸了。
看來,他不出麵是不行了:“二位,我這丫頭性子野,話語裏有得罪之處還望多多諒解。”
王馨兒哪裏不明白,龍昊天說她性子野,不就是衝著方若蘭說謝苗苗性子野麼。反正你們連自家妹妹都這麼不給麵子,那就都野起來吧。
“對啊,要不是對了我的脾氣,你家妹子還入不得我的眼呢。我說你快將你子引來,我們好敘敘舊。”
方若蘭眼裏閃過一陣冷芒,她厲聲質問道:“王馨兒,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性子野也就算了,還開口閉口你家妹子!
你家妹子!!
就算是謝一鳴的妹子,她也是有名有姓的!
就算她無名無姓,明天就是她大婚的好日子,這天水山莊也是祖上積了德,要不怎麼可能會在一天之內就來了這麼多的達官貴人?
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那自己這天水山莊名氣肯定會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
雖然這名聲上去了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但是,這是主人希望看到的。
她可容不下這口裏沒遮沒攔的丫頭滿口的粗言粗語。
“怎麼,你能將你夫家的妹子賣了求榮,我在旁邊說說都說不得了?”王馨兒卻是不懼她,見方若蘭的聲音提了上去,她也發了狠,將聲音提了上去,“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讓我見,我就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找,哪怕你這天水山莊裏有幾千幾百個院子,我也要將人找出來!”
她又呸了一聲:“還有,你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好,在苗苗的眼裏,你什麼都不是。你隻是個賣莊求榮的小人!”
“姑娘,你這話可是有些過了。”
王馨兒眼睛一掃,盯著謝一鳴冷笑:“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很惱火吧?”
方若蘭陰測測的說道:“就憑你這麼一個下賤的丫頭也敢到天水山莊放肆,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方才王馨兒露了一手,她自然也是看到了。
自從這二人被自己請進了山莊,她二人的行蹤就一直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王馨兒有些什麼小動作,方若蘭自然是清楚的很。
可是現在,這死丫頭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謝一鳴自然感覺到了方若蘭的氣息有些變化,但是他卻沒有再多說一句,無他,他要提防著龍昊天。
“有本事你就來!”王馨兒眉毛一挑,她手上突然就多出了一柄黑漆漆的劍來,她大喝一句:“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王馨兒在亮出自己的木劍的那一刹那,有些發呆。
乖乖,自己怎麼拿出這劍來了?
方若蘭眼睛卻是毒辣,看到她的手上的劍就笑出了聲,她是個識貨的。王馨兒手裏拿的劍她一就看出來了。
這丫頭真是異想天開啊,居然想用一柄木劍來對自己的寶劍?
她冷哼一聲:“王姑娘,不妨再告訴你一句,我這劍是有名字的,它叫紫煙劍。看招!”
話音一落,身形一動,就朝王馨兒刺出了第一劍。
失算了,真是失算了。
龍昊天伸手扶住了額頭:這丫頭拿出來的劍,正是自己親手交給她的那柄用來練習的陰沉木木劍!
再看看這方若蘭,她在看到王馨兒手上亮出了劍時,也毫不含糊就亮出了自己的配劍。
一看就知道那是經過精心打造的精鋼劍,雖然不是什麼名器,但是從劍身上還是可以看出來,造這劍的材料都是上頂的精鐵。,
他用手指想都想得到結果。
木劍再厲害,怎麼可能會是這精心打造的劍的對手?
這木劍再沉,那也終究隻是塊木頭!
他黑著臉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軟劍:“丫頭,用這把劍和她打!”
當龍昊天抽出軟劍的那一瞬間,謝一鳴就不淡定了。
他身形一閃,正好擋在方若蘭的身前,他朝龍昊天抱了一拳:“公子,她二人動手,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龍昊天看著他,眼睛卻是再也不瞧王馨兒方若蘭一眼:“那麼,得罪了!”
“綠萼,你說什麼,真的是王姐姐來了,你肯定你沒看錯?”
“小姐,錯不了。當時莊主把你關在房間裏的時候,我可是看得真真的。當時她一個翻身就上了屋頂,就連莊主出馬都沒追上。當時我就在想了,有這樣俊俏功夫的姑娘還長得那麼漂亮,我怎麼可能會看錯。”
聽了這話,謝苗苗有些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那她在哪裏,你快通知她,讓她快逃出去。我已經被哥哥賣了,現在哥哥一直都在逼問她的下落。你快去通知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幫她逃出去!”
綠萼臉上閃過一陣苦笑:“可是我沒機會啊!”她把剛才在後院裏看到的對謝苗苗說了一通。
“小姐,我敢肯定王姑娘是有備而來的。”
謝苗苗坐了下來,不甘心地說道:“既然是莊主出手了,你再去做這事也沒有意義。不過你要想辦法告訴她我現在在這裏。我肯定,也隻有她才可以幫我逃出去了。”
綠萼歎了口氣,倒了杯茶遞給了謝苗苗:“方才我也不敢呆的太久。好像聽他們說,莊主過來後沒多久就連夫人也過來了。”
謝苗苗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就連一個外人都知道要幫我。可歎的是,我那個哥哥,居然為了方若蘭,卻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舍得賣。”她抬起眼看了眼綠萼,說道:“綠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淪為他們的追求富貴的棋子。綠萼,現在隻有你才能幫我了……”
綠萼再次回到後院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龍昊天正和謝一鳴打的熱火朝天,而王馨兒卻不知去了哪裏。
“謝一鳴,我敬你是一條好漢,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多謝三王子抬愛,但是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你操這份心了。”
兩人各說了一句話後,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隻是你來我往的,刀光劍影一片璀璨。
綠萼看了一會,不敢驚動他們,悄悄的退了出來,正要回去稟了小姐,卻在經過花園時看到了方若蘭的身影。
此時的方若蘭頭發略顯淩亂,手裏正拿著她一貫習武時用的那柄寶劍,正在和人廝殺。
見狀艱萼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天來的人幾乎都是來道喜的,會是誰在和夫人打鬥呢?
她左可看了一會,見到周圍沒有人,她悄悄沿著碎石小徑潛了過去。繞過了假山,她躲在一棵巨大的桂花樹後,終於看到了一身淡粉的王馨兒。
隻這一眼,她就瞪大了雙眼。
王馨兒現在的模樣相比夫人更是糟糕。她披頭散發的,想必是被夫人用寶劍削去了發簪,再一瞧,她的身上更有些誇張,外衣幾乎是一縷一縷的,眼看就不能再穿了。
“怎麼會是這樣,不是說王姑娘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嗎,怎麼會連莊主夫人都打不過?”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又看了一會。但她也不敢久呆,小姐還在等著她回去報信呢。
正當她準備回去告訴小姐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小美人,你在看什麼?”
“啊——”耳邊突然響起的這個聲音嚇得綠萼跳了起來,她一哆嗦,人就往地上倒去,她倒在地上,用手撐住身體,回頭喝道:“你是誰?!”
“欲擒故縱?”來人笑眯眯的掃了她一眼,而後又說出了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話語:“這姿勢我喜歡,不如我們就天當被地當床做一對露水夫妻如何?”
“救命!”綠萼嚇得花色全無,也顧不了其他,連滾帶爬地就往王馨兒和方若蘭打鬥的方向跑去。
聽到有人呼救,王馨兒下意識的朝那邊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就被方若蘭尋到了破綻,她一劍就朝王馨兒拿劍的右手刺了過去。
“不要臉!”
“笑話,這叫兵不厭詐,誰叫你要當好人的,再吃我一劍!”方若蘭冷哼一句,飛快提劍又刺了上去。
王馨兒被刺了一劍,卻也明白自己手上的劍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住她手上的寶劍。她猛地退了一大步,堪堪躲過了方若蘭的這一劍。
“我看你還能再躲幾劍!”方若蘭一招得手,更是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精髓,哪裏肯放過她?
可是王馨兒也不是吃素的。她心知自己在劍術上本來就不討好,更要命的是她手裏的劍是她一直用來練習的劍,她眼珠一轉,一跺腳,轉身就飛了出去。
方若蘭是知道她輕身的功夫不容小覷,再加上她剛才也刺了王馨兒一劍,她哪裏會就這樣放王馨兒走?她一聲大喝:“妖女,哪裏去!”
綠萼傻了眼,這裏是後花園,平時幾乎是沒什麼人敢過來的。她之所以會朝王馨兒的方向求救,也隻是因為這邊有人。可是現在,她們兩個一個追一個逃,自然就沒人來管自己了。
“小美人,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多水靈啊。乖,小爺會將你伺候的快快樂樂,舒舒服服的,我們打個商量,你就不要反抗了好嗎。”
“不要。”綠萼幾乎是要絕望了。
待她看清楚來的人模樣時,頓時嚇的魂都沒了。
“啊!鬼啊!”
隻見來人一張黑漆漆的臉上幹癟的似乎是沒有一點兒血色,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惡臭味。就連他的衣服上,也是破爛不堪,甚至她還在他的左大腿處看了一絲血跡,那裏,居然還有惡心的東西在一拱一拱的……
“鬼?對,我現在就是鬼。我現在是個色鬼!不過美人你放心。我說過,我一定會讓你舒服死的。乖,聽話……”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解著自己身上衣服。
“不要過來……”綠萼嚇傻了,她瞪著這叫化子似的人,隻覺得胃裏一陣反酸,甚至都忘記了要呼救。
“真是倒黴,到哪裏都遇得到這樣的事。”
好事就這樣被打斷了,叫化子抬頭看了一眼。
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
“哈哈哈,小爺今天豔福不淺啊!這裏這個還沒嚐到味道,就又送上一位比天仙還貌美的仙女。仙女妹妹,你也是來伺候小爺的嗎?”
那女子一陣冷笑:“花爺,別人不認識你,我可認識你。”
叫化子臉上收起了笑,緩緩從地上站直了:“想不到二十年了還有人記得我花爺的名號,看來是故人之後。”
“故人談不上,隻是今天,本姑娘要替天收了你,看招!”
話分兩頭。
王馨兒心知她不是那方若蘭的對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要去搬救兵。而這最近的救兵肯定是龍昊天無疑了。但是,龍昊天卻又被謝一鳴拖住了,是以,她現在著實狼狽的很。
但是她卻又有點盲目的相信著龍昊天。
他可以在短時間內集結那麼多人馬,而這切,卻都沒有驚動地方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軒轅侯。那麼龍昊天就應該是有一個身份的人,而且他還是那種身份地位極高的人。
也隻有這樣的一個身份地位都是極高的人才能做到這一切。
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
由於失血,又沒有得到相應的治療,而身後的方若蘭又苦苦相逼。
她不由得苦笑。
“你倒是再跑呀!”
方若蘭再一次追上王馨兒,卻又不急著上前,隻是反手持劍帶著滿臉的笑容看著她。
她心裏很清楚。
不管是王馨兒還是龍昊天,她都不可能將之誅殺。
原因無他,王馨兒是主子點名要的,主子點名要的女子,自然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而那個龍昊天,卻是她不能撼動的大樹。
那可是個王子啊!
除非她是有九條命才敢和皇家對抗。
王馨兒累的氣喘籲籲,索性將手裏的木劍丟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連連擺手說道:“不跑了,你把我抓回去吧,記得要給我上藥,我可不想疼死在這裏。”
一抹猙獰的笑浮上方若蘭的臉:“你哪來的自信,怎麼就那麼確定我不敢殺你?”
她盯著王馨兒,這小丫頭鬼主意多著呢。雖然自己沒有見識過,但是她的那些‘豐功偉績’自己可是全都聽說了。哪怕是在天聞閣巫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她都可以耍手段玩心機,就更別提自己和她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說萍水相逢還是往輕巧了說,自己和她根本就是個死對頭。
王馨兒笑道:“如果想要殺我的話,你剛才就有大把的時間,之所以會這麼做,我來猜猜。”她用左手捂住右手的傷口,認真的看著方若蘭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那個主子應該是京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京城裏來的大人物吧?”
“就這些?”方若蘭冷冷地看著她。
王馨兒垂下眼瞼,看了眼右手上的傷口。她嗡聲嗡氣地說了句:“他們,應該都是宮裏出來的吧。”
也隻有宮裏出來的人才會有那麼大的權力。
也隻有宮裏出來的人才會見了地方上的父母官,想不給麵子就不給麵子。
方若蘭聞言笑道:“這些,龍昊天應該都有告訴你吧?”
她果然承認了。
王馨兒抿了抿唇。
龍昊天的身份果然是大有來頭,那麼他是王子還是王爺,或者是一個世子或者是爵爺?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有問過,但是他不肯說,還打了我。”
她想起那天在破廟裏的那個晚上,她被他罰站了一個晚上,還賞了自己一個暴栗。
“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殺人了!”
王馨兒還想說什麼,突然從花園裏傳出了一陣女高音。
方若蘭皺了皺眉,她有些擔憂的朝聲音傳來的方身看了一眼。
王馨兒眼前一亮,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隻見她左手一揚,幾道白芒閃過,呲的鑽進了方若蘭的身體裏。
方若蘭大怒:“你做了什麼!”
王馨兒早就跳了起來:“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你們喜歡下毒,姑奶奶我也好這一口。今兒個就讓你嚐嚐什麼是子午丁香!”
方若蘭臉色大變,連聲音都抖得厲害:“什麼,子午丁香?!”
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藥?
王馨兒恨恨地盯著她:“你放心,那銀針上的子午丁香劑量不大,不會毒死人的。我也說過我的目的,我隻要看一眼苗苗就走。”
方若蘭哪裏還聽的進去。
當她從王馨兒口裏聽到子午丁香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然得了失心瘋。
這種毒,據說大有來頭。
很多人都隻是聞其名而不見其影的,誰想到,今天她會中了這種毒,她滿臉的憤怒:“果然是個狐媚子,就連公孫信都出賣了主子!妖女,今天留你不得!”
“你可不要激動。”王馨兒平靜地看著她,“這種毒的毒性你應該知道的,不會還要我來再對你說一遍它的毒性吧。”
方若蘭深吸了一口氣:“為了主子,我這條命早就豁出去了。今天哪怕是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王馨兒笑道:“那你就來吧。”
說著就擺出了架式。
方若蘭一劍還沒刺出來,那個女音又響了起來,她的聲音中還帶著欣喜:“夫人,你在這裏就好了,快去花園看看,花園裏死了人了……”
“閉嘴!”方若蘭聽到聲音恨不得將她一劍擊殺了,可是理智告訴她,綠萼的出現不過是巧合了。
綠萼聞言呆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
可是就在這時候,王馨兒卻動了。
她手上雖然拿的是木劍,但是卻不是普通的木劍,那可是千年的陰沉木木劍。
這種木劍的威力她剛才也看到了。
哪怕是對上方若蘭手裏的寶劍,這木劍也不會損傷一絲一毫。
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龍昊天一共教給了她三種功夫。
一個是用來逃命的燕行術,一個是這劍術,但是龍昊天卻沒告訴她這劍術叫什麼名字,還有一個是折梅手。
投製暗器的功夫。
王馨兒肯下力練的第一個就是燕行術,不用龍昊天催,她早早就將它練的爐火純青了,再加上《天聞琴音》的逆天作用,幾乎可以聘美當下武林上人人都稱讚的淩波微步了。
她根本就不清楚,她的燕行術配合起龍昊天教給她的劍術的威力有多大。
就是剛才,她都不敢拿劍和方若蘭正麵打鬥。
她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實戰的經驗。
可是現在不同了。
她的機會來了。
她腳上的燕行術快的幾乎就讓人看不清楚,手上一劍刺過去,雖然沒有什麼花哨的招式,可是在方若蘭的眼裏,她就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這丫頭還暗算了自己!
方若蘭現在後悔的不行。
她早就該提防這丫頭的,誰知道還是遭了暗算。
王馨兒的這一劍她不是躲不開,隻是她知道,她現在已經輸了。
輸的很徹底。
王馨兒從心理上戰勝了她,所謂一步錯,滿盤皆輸。
可是令她也沒想到的是,謝苗苗身邊的那個帖身丫鬟卻在最後的這一刻衝了上來。
“不要!”綠萼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王馨兒刺過來的這一劍。
就連方若蘭也不知道,以綠萼的速度怎麼可能會在王馨兒的那一劍刺過來的時候剛好被她擋下了。
哪怕是用這種以身換命慘烈的方式。
這一刻,方若蘭慶幸自己是在天水山莊裏,再怎麼說,自己還有這個莊主夫人的頭銜。
王馨兒刺出的那一劍根本就來不及收回,硬生生的刺進了綠萼的身體,她頓時有些傻眼。而方若蘭卻趁著這一緊要關頭,伸手一推,將綠萼推向了王馨兒,而她自己卻獨自逃命去了。
王馨兒沒有去追,氣急敗壞的喊道:“都是你,你要知道這是她欠我的!”她指著自己右手處的傷吼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一劍就是拜她所賜!”
綠萼慘笑著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努力掙紮著要看清楚王馨兒的模樣兒,她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姐姐生的真的好美,咳咳!”
王馨兒大急,這時候要怎麼辦?
她出門的時候向來都沒有帶什麼療傷藥的習慣,可是現在這麼一條鮮活的生命眼看就在要她麵前消香玉損了,而她卻沒有半點辦法。
“你幹嘛要替她挨這一劍?”王馨兒悔的腸子都青了,本來是那個女人要受這個罪的,她不甘心的望了眼方若蘭離去的方向,眼裏,似要噴出怒火將整個天水山莊都燒毀。
可是現在哪裏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綠萼搖搖頭,她呼吸越來越微弱:“再怎麼說,我是在天水山莊裏長大的……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他們給的,這不算什麼。”
這條命本來是他們給的……
王馨兒聽了這話,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她想起了以前在王家莊的時候,教自己規矩的那位老媽子,她也是這麼對她說的。
說什麼自己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主子們要我們往東,我們絕不能往西,哪怕主子要我們去死,我們絕不能活。
當時聽到這話,王馨兒是萬分抵觸的,可是現在聽到了這話,她的淚水流的更急了。
“別說了,你快別說了,快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可以救你?”
王馨兒手忙腳亂的在綠萼身上一通亂按,可是再怎麼按,她的血怎麼也止不住,那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
“姐姐,我家小姐在等著你。”綠萼看著滿臉淚水的王馨兒,再次綻出了笑臉,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說完,可是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在安慰王馨兒:“姐姐,我不礙事的。對於我們做下人的來說,我們……我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是主子……”
王馨兒聽的連連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別說了,你快別說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幫她止住血……
可是,要止血就要將她身上的那柄木劍拔出來,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她身上的血會不會流得更快更猛?
而自己又沒有一丁點的藥……
這要怎麼辦?
“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可以幫你?”王馨兒早就泣不成聲,但她卻又不願意放棄。
她也是丫頭出身,是以她更能體會到綠萼的處境,也明白她為什麼要幫方若蘭說話。
身為丫頭,如果運氣好,能遇到了一個好的主子,那就真的是運氣好了。如果遇到了一個稍有壞心的主子,那就隻能歎自己命不好了,可是這些事情哪裏是自己可以作主的?
也幸好,她王馨兒遇到的是王紫蘇。
那個嘴巴上通常不拿她當人看,可是在實際行動上卻又超級在乎她的人。
“姐姐你不要傷心。其實如果這一次我挨不過去,也是我的命。”綠萼看出王馨兒是真的想幫她,她是真的想救自己,“要怪,就怪我的命不好。姐姐,你快去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知道你來了,她……”
綠萼話還沒說完,一陣香風飄過,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看都沒看王馨兒一眼,隻是掃了一眼綠萼:“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子的?”
王馨兒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
這香味兒好熟悉……
“女俠,你能救她是不是?”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來人,“你能救她的,對不對?”她不管不顧砰地就跪在了她的腳下,不住地朝她磕頭:“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你且起來說話。”來人托住了她,安慰她道:“你放心,如果沒有傷到要害,我自有辦法。如果傷到了要害,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那就是說她能救!
王馨兒激動地點了點頭:“那你快看看她,一定要救她。”
這可以說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殘害無辜。
那一次在荷花池裏,她也是看出了跳下水的那個人,她也不過是為了自保才在水下將他殺了。可是這一次,她的對象不是她,她也沒有想要傷害她的!
都是那個賤女人!
來人伸出手啪啪的封住了綠萼的幾處穴道,她一出手,綠萼身上的血就流的不是那麼快了。王馨兒看得眼都直了。
“你且讓開,我要拔出她身上的劍。”
王馨兒連忙往邊上退了幾步。
“此劍入手微沉,竟有絲絲寒氣入手……”來人右手一握住了木劍,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她的掃了王馨兒一眼。
隻見王馨兒一臉希翼地看著她。
“此劍是何人給你的?”
王馨兒眼巴巴地看著她本來是要握住木劍就要拔出來的,可是誰曾想到,她會有此一問。
“是我家公子。”
來人點了點頭:“千年陰沉木,還是在寒潭那樣的地方……”她眼眸微微眯起,“你和雲羅國雲家是什麼關係?”
雲家?
王馨兒一愣,搖了搖頭:“我是赤龍帝國的人,打出生後就沒離開過赤龍帝國,怎麼會認識雲羅國的雲家人?”
王馨兒沒有看到,聽了這句話,來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緩緩站起身來,放棄了拔劍,定定地看著王馨兒說道:“此劍我拔不得。人是你傷的,劍還是由你來拔。”
王馨兒猶豫了。
“你放心,我剛才封住了她身上幾處大穴道,你現在可以放心地將劍拔出來吧。出了事,有我在。”
王馨兒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顫著手握住了劍,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用力一拔——
綠萼發出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王馨兒的臉唰的就白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女子:“她……”
女子不慌不忙地上前查看了下綠萼的傷勢,衝她點了點頭:“不礙事,沒有傷到內髒,問題不大。”她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些藥粉在綠萼的傷口上。
很快,原本還流血不止的傷口竟然也不再出血了,隻是隱隱透著些血跡。
王馨兒瞪大了眼:“這是什麼藥,怎麼會這麼神奇?”
乖乖,這幾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啊!血怎麼就停住了呢?
女子隻是笑,她看著王馨兒:“好了,你可以把她送回去了。”
王馨兒激動的連連點頭:“女俠你放心,我一定把她送回去。”
“馨兒,你沒受傷吧?”
女子還沒來的及表態,龍昊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的速度飛快,轉眼就到了王馨兒跟前。
見到王馨兒身上沾著血,他不悅地皺起眉,轉向了那女子:“閣下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女子向龍昊天福了一禮,並未說話。
王馨兒見狀連忙解釋道:“龍昊天,你誤會她了,剛才她幫了我的大忙。”她三言兩語就將風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又是這個方若蘭!”龍昊天挺直了胸膛,在王馨兒看不到的地方,他捏了個手勢。
王馨兒被他這一問問得有些莫名奇妙:“方若蘭,她怎麼了?”
龍昊天卻沒有說話,仔細打量了那女子一番:“你是鄭家的人?”
女子盈盈一笑,再次向他施了一禮:“不錯,雲羅鄭家鄭婉音見過三王子殿下。”
王馨兒瞪大了眼,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龍昊天,又看向鄭婉音:“什麼三王子殿下,誰是三王子殿下?”
天啊,這也太扯了吧?
自己隨隨便便就拉了個王子做靠山?
本來自己隻是想著他身份不簡單,但也猜出來是和皇家有關,卻不想,他的身份卻是如此的嚇人。
這可是三王子啊!
要知道,自己以前見過最大的官,除了縣老爺就是地保了,誰曉得,這一下子突然冒出個三王子。
她聽的眼睛都不會眨了,隻是傻傻的看著龍昊天。
鄭婉音捂嘴吃吃的笑道:“說你聰明,這時候你又犯傻了,當然是你麵前之人咯。”
王馨兒似乎是被嚇到了,她連話都不會說了:“他……他是個王子?!”
若不是有外人在,她定要跳到龍昊天身上,上上下下摸個遍。這可是個王子啊,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以前她所接觸過的王子,不過都是戲文裏唱的,要不就是在街頭巷尾聽說書先生說的,都隻是傳說而已。
她傻傻地看著龍昊天,努力克製心底的那份激動。
龍昊天卻是溫和笑道:“你也不差,雖說不是什麼身份顯赫之人。但是,隻要放出雲羅國陳家這幾個字,在江湖上也可以橫著走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王馨兒隻覺得自己一會雲裏一會霧裏,完全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了。
什麼王子?
什麼雲羅陳家?
還可以橫著走?
她扯了扯龍昊天的衣袖,小聲說道:“橫著走的不是螃蟹嗎?怎麼雲羅國的陳家也可以橫著走?他們是螃蟹家族?”
此言一出,龍昊天頓時哭笑不得。他又看了眼陳婉音,隻見她似乎也被這丫頭逗樂了,也捂著嘴吃吃的笑著。
龍昊天寵溺地看著王馨兒,這真是個活寶。而後又問道:“你們陳家不是一直在找人嗎,怎麼也會到這天水山莊裏來了,人找到了?”
陳婉音搖搖頭:“已經有眉目了。”她看著王馨兒,“隻要再確認一些細節,就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這雲羅國的陳家在找人也是三國人都知曉的。
放眼整個雲羅國,現任皇帝據說在民間和一位美人有過一段風流韻事,後因先皇病重,急匆匆地回了宮。待他登基再等他將皇位坐穩,已然三年過去了。而他大權在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派人去接這位美人回宮。隻是可惜的是,他得到的消息是在他回宮的同年,這家人就因其女未婚生子被人恥笑,無奈舉家搬走了,從此再沒了音信。
他得知此事大為震怒,第一時間就此村滅了個幹淨。而後的十幾年,他一直在做的就是尋找這人。
龍昊天聽得卻是大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本就不過是隨口一問,卻不想得到這麼大的一條勁爆的消息。
十幾年沒了音信的人,突然出現,這雲羅國的天,是要更新換代了嗎?
陳婉音搖搖頭:“殿下此言差矣。尚且不說那姑娘是否會和主子相認,我等此番前來亦是誤打誤撞而已……畢竟都十幾年了,還有許多細節尚要考證。若她確是主子要找的人,我們定要護她周全。而且,此事事關重大,再怎麼說,也得看那姑娘是否願意跟我們走。”
言外之意,她不會強迫人跟她走。如果她要找人真是那個人的話,那麼,她也是將諸多細節考證清楚了再行動。
也難道她心思會如此細膩。
想當初,當雲羅國國君放出話時,一大撥人往雲羅國皇宮前去相認,卻不想一個個到頭來都落到了一個砍頭的下場。
龍昊天倒沒有反駁,看了王馨兒一眼,說道:“丫頭,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王馨兒傻傻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情很好,滿臉的笑容。光是看著她的笑容,龍昊天都覺得很知足了。
他也傻傻地看著她,等著她回話。
王馨兒走了兩步,眼角看到地上躺著的綠萼,她不放心地指著她說了一句:“我們都走了,那她怎麼辦?”
“姑娘,此人交給我吧。”陳婉音說道,她將雙手疊放在臍下,看似恭敬:“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傷害她的。”
王馨兒看了龍昊天一眼,見他點了點頭,她也不再反對了。
看來此事也隻能是這樣了。
她鄭重地對陳婉音說道:“她人是我傷的,雖然我是無心的,但她是謝苗苗身邊的婢女,可是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你一定要好好將她送回去。”她滿臉的怨憤,將她誤傷綠萼一事都推給了方若蘭:“都是那個方若蘭!”
龍昊天上前摟住了她,安慰道:“好了,既然陳姑娘說要帶走她,就讓她帶走吧。”
見此一幕,陳婉音眉間微微皺了下,繼而舒展開來,她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向龍昊天盈盈一屈膝,聲音莞爾動聽:“謝殿下成全。”
龍昊天眉頭一跳,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綠萼,這個叫綠萼的丫頭該不會是陳婉音所說的那個人吧?
不過,這事兒他可不會幹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幫王馨兒找到謝苗苗。當下便朝陳婉音拱了拱手說道:“告辭!”
說完便帶著王馨兒往貴賓樓的方向去了。
陳婉音立在原地,看著王馨兒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嘴角泛起一抹笑,取出隨身所帶的一支笛哨兒,輕輕地吹了一口。不多時,幾個和她一樣打扮的人出現了,他們帶著昏迷不醒的綠萼迅速消失了。
“龍昊天,你真的是王子?”
兩人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貴賓樓,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半敢攔路的人。進了房間,王馨兒又提起了這茬。
龍昊天坐下了,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正眼也不給王馨兒一下。
王馨兒在嘰嘰喳喳:“哇,王子啊!我居然認識了一個王子。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王家莊的那些人肯定會圍著我轉的。”
她似乎看到了那一大群人圍著她,一個個的在拉著她問東問西。
她索性爬上了床,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上有多髒:“說來也是,一個沒有軍功沒有功名的人,見了縣老爺居然不用下跪。原來是個王子啊!”
她忽然又吃吃的笑了:“可笑我還問你爹叫什麼名字,真是逗死了。”她兩眼放光,“王子曾經還在我麵前光過膀子……”
她在床上將床板擂得山響,不斷的重複一句話:
“王子在我麵前光過膀子。”
龍昊天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嘴角就抽了抽,強忍住沒笑出聲來。當他看到王馨兒連身上帶著血跡的髒衣服也不換,甚至手上還有沾了那個丫頭的血洗也不洗就大大咧的躺到床上去了,他微微有些呆滯,她怎麼可以這樣?
而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他將書攥得死緊,已然到了爆發的邊緣。
可王馨兒還在喋喋不休:“也難怪,要是不是王子殿下,怎麼可能會在山穀裏有那麼多的人馬……”說到這裏,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她猛地坐了起來:“喂,龍昊天,我和你說,你一定要把那個腮臉猴趕走。”
龍昊天瞪了她一眼:“廢話真多。”
“不是啦,”王馨兒跳下床,坐到他的身邊,“你要知道他曾經可是冤枉過你呢,還說你是個殺人犯。我就說嘛,一個王子怎麼可能會是殺人犯。你一定要把他從身邊趕走。”
龍昊天怔怔地看著她,咧嘴笑道:“好好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明天就把他趕走。”
正當他準備將注意力再轉移到書上時,王馨兒一把就把他的書奪下:“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看看,王子呢!嘻嘻嘻。”
龍昊天哭笑不得:“那你見了王子怎麼還不下跪參拜?”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用不著那麼見外吧?”
龍昊天認真的說道:“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丫頭。丫頭嘛……”
“打住!”王馨兒猛地一舉手,將他的話打斷了,她將手朝他麵前一伸:“拿來吧?”
龍昊天好奇地看著她:“要什麼?”
“錢啊!”王馨兒理所當然地說道,“當時你在那個破廟裏可是說過了,是要給我算夥食費的,你不會忘了吧?”
龍昊天挑挑眉:“你確定?”
王馨兒又泄了氣:“不敢,不敢,開玩笑的……我去洗洗,一身都髒死了。”
說完就真的去往外走去。
龍昊天剛想喊住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喊。
很快,王馨兒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卻發現龍昊天沒在,左右一瞧,在房間的大圓桌上有一套女式的衣服,從裏到外都有,而且都是嶄新的。
她捧著衣服笑了,果然古人不曾欺她,這王子身邊肯定是有護衛的。
待王馨兒妝扮一新剛要開門時,門卻突然打開了,她轉眼看過去,隻見龍昊天換了身水藍色的長袍出現在了門口。
王馨兒是花癡,見到美男就看不走眼了,更何況還是龍昊天這種儀表堂堂的大人物?
她忽然就羞紅了臉,不安的垂下了頭。
見此幕,龍昊天有些意外。
這可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看到這丫頭臉紅呢。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他走到窗戶前,趴在窗戶上朝外麵看了看。
王馨兒噘起嘴,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哪裏來的太陽?這太陽都快下山了!
龍昊天笑道:“丫頭,你看,這太陽真的是打西邊出來了呢。你看那天邊的朝霞,真是美啊。”
王馨兒被他逗樂了,她也走到了窗前,看著遠處的夕陽說道:“什麼朝霞,那明明是夕陽好嗎?”
龍昊天伸手將她摟在懷裏,王馨兒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她試著掙紮了幾下,但是龍昊天的臂力極大,她掙不開。
隻好由著他了。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
王馨兒悶悶的搖了搖頭。
“你是在擔心謝苗苗吧?”
王馨兒見他提起了謝苗苗,抬起眼看著他:“你有辦法?”
龍昊天笑道:“你放心,在這天水山莊裏肯定是沒人敢動她。但是,如果是方若蘭嘛,那可就說不定了。”
剛才他就得到了暗衛的回報,謝苗苗身邊除了有謝家的暗衛還有幾處不明的勢力在監視著她。不過想來也是,她是龍昊錦要的人,以龍昊錦的作風,肯定是要派人看著她的。
可是他一提起了方若蘭,王馨兒就一肚子的火。
她猛地推開了龍昊天:“你別和我提她。提起她我就一肚子的火。”
龍昊天知道她的脾氣,這次,他沒有要向她隱瞞什麼:“方若蘭剛才就去了謝苗苗的房間。”
王馨兒跳了起來:“那我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救她?”
龍昊天搖搖頭:“我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去,算是怎麼回事?人家姑嫂見麵,我們可是外人。”
王馨兒知道他說的在理。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擔心謝苗苗。
要是再見不到她,她的心肯定不會放下來的。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龍昊天。
死死地盯著龍昊天。
那雙委屈的眼神直看得龍昊天的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答應你,一會吃了晚飯我們就過去,這下你滿意了?”
王馨兒抿嘴一笑,歡歡喜喜地抱著他的腰,她向他撒嬌:“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了。”說完,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裏。
龍昊天身子一僵。
這次,她怎麼這麼主動了?
算了,這應該算是好事吧?
他大大咧咧地摟住了王馨兒,眼睛看向了天邊那紅錦似的火燒雲。
晚飯是在大廳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