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馨兒愣了愣。

她最想要看到的東西?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的腦海裏突然就閃出幾個人影來,她有些激動:“你是說鳳三姐和鄭淩峰?”

龍昊天聞言怔了怔。

他真沒想到鳳三姐和鄭淩峰在王馨兒的心目中會如此重要。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黯然說道:“就算是吧。如果你再堅持堅持,我想你應該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王馨兒哪裏會知道這裏麵有詐,她幾乎就是下意識的盲目的相信著龍昊天。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動力,她明明都累得全身都要散了架了,她咬著牙說道:“好,我跑。”

龍昊天看著她從身邊跑了過去,卻又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隻聽他喃喃細語道:“丫頭,這次怕是會讓你失望了。”又有些自嘲地說道,“你最愛吃的王家莊的特產,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王馨兒滿心歡喜的朝山頂跑去,可到達山頂的時候,山頂的山風迎麵吹來,她一時忘了剛才的疲憊,她甚至還迎風舒展了下雙臂。

“好舒服啊!對了,龍昊天,鳳三姐呢,她們在哪裏?”

龍昊天麵帶笑容說道:“你想什麼呢,鳳三姐和鄭淩峰是東西嗎?我說的可是早飯啊!”

王馨兒傻眼了,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騙子。”

龍昊天嘴角抽了抽,沒接話,隻是輕輕的拍了幾下手,山頂突然就多出了好幾個人來。

來人的動作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在山頂的空地上鋪上了一張錦布,在錦布上麵飛快的布菜,然後就在王馨兒的眼皮子底下,就那麼突然又消失了。他們人雖然不見了,可留在山石上的,卻是七八個盤子。

一看到吃的,王馨兒突然就來了精神。

“哇,這是王家莊裏的豬血丸子!”

她伸了手就捏起一片放在了嘴裏。口腔裏頓時充滿了豬血丸子的特有的臘香味兒。

“好好吃哦!”她一臉的滿足,“龍昊天,真是難為你了,在這個時候也能找到這麼好吃的豬血丸子。”

是了,一般在八月底,是怎麼也吃不到豬血丸子的。

豬血丸子的做法很特別,但也很簡單,不外乎就是把豆腐捏碎了,再把切碎的五花肉,豬血等放在裏麵一起拌勻了,在太陽底下曝曬兩日,再經過柴火的熏製,才能得到正宗的豬血丸子。

隻是王家莊裏的人在做這道美味的時候一般都選擇在寒冬臘月裏進行,而通常在臘月裏做的豬血丸子是怎麼也不可能吃到來年八月底的。

這豬血丸子哪怕隻是普通的清蒸,它的味道也是很獨特很可口的。但是在這裏,她吃到的豬血丸子是用小尖椒爆炒的。

不得不說,單單這方麵,龍昊天就是很上心了。要知道這裏可是窮山僻壤之地,可是龍昊天的手下擺出的這七八個盤子裏麵的吃食,卻是極為精致。

不管是從色香味上,就連形狀都那麼令人食指大動。更令王馨兒歎服的是那些擺盤。

“哇,這朵花刻的好漂亮啊!這花是用什麼東西雕刻成的?”

龍昊天扶了扶額,對王馨兒這個問題他直接選擇無視。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廚子們的事情,他哪裏會懂這個?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獅子頭遞給王馨兒:“來來來,丫頭,我看你好幾天都沒好好吃過飯了吧,先嚐嚐這個紅燒獅子頭吧。”

有吃的王馨兒哪裏會拒絕,她夾起來咬了一口,連連點頭:“真不錯,龍昊天,你手下的人炒的菜真好吃!”

龍昊天聽了她的讚歎,又夾了好幾道菜給她,王馨兒可是來者不拒,吃得是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之後,龍昊天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柄劍:“來,丫頭,從今天開始,我就交你練劍了。作為一個武者,首先,你要知道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兵器……”

一連好幾天,龍昊天都選擇在山頂教王馨兒劍術。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一點,在山裏更是明顯。饒是龍昊天這種底子好的人,在早晨和傍晚的時候都感覺到了一點寒意,就更不要說王馨兒了。

前幾天一連出了好幾天的太陽,現在又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王馨兒更是大呼吃不消了。哪怕她前一刻還在和龍昊天拿著木劍對峙,可一放下了木劍,她就抱起了雙臂。

哪怕是在山下的帳篷裏,她都感覺到了那山風像是要把帳篷吹跑了,就更不用說在這山頂上了。山下的風哪裏是山頂上可以比擬的?

那山風像是找她麻煩似的,一個勁地往她的脖子裏,往她的袖子裏鑽,這幾天她更是苦不堪言,冷的直哆嗦。

“喂,龍昊天,這天也越來越冷了,要不然,我們去鎮子上去給將士們買幾件衣服來吧。”

龍昊天看著衣衫略顯單薄的王馨兒,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故意板起了臉:“你還有什麼資格說冷,你去看看軍營中的那些兄弟們,他們現在穿的是什麼。”

王馨兒呶起嘴,不肯看他。

軍中的將士們穿的什麼她當然清楚。

現在雖然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可是將士們穿的僅僅隻是一件長衫,外麵再套了個戰甲而已。這戰甲很大程度上僅僅隻是用竹片串起來的,根本就起不到一丁點的保暖作用。

可是在赤龍帝國就是這樣,一過了中秋,就約好了似的,直接過渡到了初冬,這能怪她嗎?

王馨兒撇撇嘴,轉過身去將剛才丟在地上的木劍再次撿了起來,要模有樣的拿在手上比劃了起來。

龍昊天啞然失笑。

他以為,這丫頭會跳起來和他據理力爭,可是,她隻是轉過身繼續練劍。可是這樣,也不代表他不清楚這丫頭在想些什麼。

她嘴裏那些哼哼哈哈的怪聲,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添堵的嗎?

她臉上那兩條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去了,不就是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嗎?

她怕是孤單寂寞了吧。

想想也是,這丫頭在這山上除了和自己練練劍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娛樂項目,也是悶的慌了。隻是,這丫頭在心裏怪的,肯定也不止這一個原因吧?

龍昊天認真的看著她揮了半天的劍,突然想到,這丫頭生氣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對她太小器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外出雖然說算不上什麼大事,可是那也是去花錢……可是,自己在這丫頭的眼裏難道真的就是那麼的一毛不拔嗎?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手上握著的那柄木劍上。

她手上的那柄劍,雖然說是木頭做的,可那也是千年的陰沉木,經過數位名匠精心打磨才能有一柄。單是這一柄木劍就是數千兩白銀之多。

數千兩白銀,估計哪怕是在皇城,也夠一個五口小康之家生活一輩子之久了。

帳篷裏的燭光下,王馨兒練劍的身影依然沒有停下。

龍昊天嘴角抽了抽。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自己還沒怎麼著,她就跟自己鬧起脾氣來了,看她這架式,怕是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不可。

“丫頭,過來吃點點心,你都練了一整天了。”

王馨兒瞪了他一眼,“不餓。”

她手上的劍依然在揮舞,她也似乎是不知疲憊,機械式的揮動著手裏的木劍。

王八蛋,老娘隻不過是想去買幾件衣裳,誰稀罕你這破軍營裏的那幾件大老爺們穿過的臭衣裳了?老娘穿一次兩次那是體諒你這裏沒有女人的衣裳,可你也不能當做不知道啊!

小器鬼,連件衣裳也不給老娘買,看你往哪裏躲,老娘一劍紮死你!

“丫頭,消消氣,過來喝口茶吧,這茶可是你最愛的梨尖兒,可香了,來嚐嚐?”

吃吃吃,就知道吃,最好噎死你這頭大肥豬!

王馨兒瞪著眼睛,舉著劍往空氣裏亂刺。

“我說丫頭,你這一招今天練了也不下五百次了吧,我看你也熟練了,是不是要換一招了?”

半天王馨兒才惡狠狠地迸出一句話來:“熟能生巧!”

嘖嘖,這丫頭脾氣還真是大。

龍昊天捏著茶杯抿了一口茶,唇齒間瞬間洋溢著濃鬱的茶香。還沒等他感歎完畢,就看到王馨兒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龍昊天可沒想到她會突然摔倒,是以他還保持著捏著茶杯正往嘴邊放的動作,就聽到砰的一聲響,然後,耳膜裏傳來了王馨兒殺豬般的尖叫:

“龍昊天,老娘跟你沒完!”

乖乖,這咋又是自己的錯了?

“丫頭,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我和你講什麼道理,你以為你是誰,我現在摔倒了,你居然都不過來扶我一下,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龍昊天傻眼了。

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種不講理的方式,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兒。

“丫頭,你好歹也要講點道理吧!”

他看著王馨兒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根本就沒有要上前去幫她的意思。

一見到他這幅模樣,王馨兒瞬間不淡定了。

“龍昊天,好歹你也是武林高手,怎麼就不懂的憐香惜玉,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老娘摔倒在地上呢,你到底有沒有點同情心啊!這天寒地凍的,老娘是閑的沒事做才會跟著你往山上跑,你以為老娘是真的喜歡練劍啊!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這可真是上劍不練你要練下劍!”

龍昊天被她罵懵了,手裏的茶杯什麼時候掉在地上順帶著那茶湯灑了自己一身都不知道。

乖乖,這丫頭撒起潑還真不是蓋的。

“你啞巴了?你說話呀!”

龍昊天眨了眨眼睛:“丫頭,你剛才說了憐香惜玉?”

“老娘還說了你不要臉,是個上劍不練非要練下劍的東西,怎麼,不服啊,來咬我!”

這一瞬間的美好就被王馨兒這一句話給破壞掉了。龍昊天黑著臉問道:“你倒是和我說說,什麼叫上劍不練練下劍?”

這丫頭罵人的功力見漲啊,這麼經典的一句話都讓她罵出來了。

王馨兒咬牙:“說明你就是個下賤的!”

此言一出,驚得帳篷外麵準備聽牆角的人哄的四處逃竄。

這丫頭是茅房裏點燈——找屎啊!

王馨兒帶著勝利的笑容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臉怒氣,在責怪自己怎麼不將她‘就地正法’的龍昊天。

“真是難得啊,真沒想到今天老天爺都對我那麼好。所以說,龍昊天,你就不要怨天尤人的了,你笑一個嘛。你看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風景,你怎麼可以板著一張臉不笑呢。”

王馨兒純屬沒話找話。

要不然,這十幾裏的山路,兩個人都啞巴似的悶頭趕路,她還不鬱悶死。

至少在軍營裏還有那個腮臉猴讓她欺負,實在是找不到她,她隨便找個人也可以將他欺負的死去活來。問題就在這裏,反正他們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她想到了一個詞,狐假虎威。

對,自己在軍營的生活就是狐假虎威。

如果沒有龍昊天這個靠山,估計,那腮臉猴第一個就會拿她開刀。

也幸好是有了這個靠山,她才可以想幹嘛幹嘛,想找誰麻煩就找誰麻煩。

誰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除了每天要和龍昊天去練練劍以外,她的小日子過的還是很愜意的。

“……”

沒聽到龍昊天的話她不在意,她自顧自的說道:“你說說你們男人,一幫子大老爺們,成天呆在軍營裏又沒個什麼事,成天就拿著杆槍你刺過來我刺過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是在練兵!”龍昊天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的話冷冰冰的,仿佛是王馨兒欠了他幾萬兩銀子沒還似的,“無知小兒!”

這丫頭,可以說自己怎麼怎麼樣,可以說她在那王家莊裏過的怎麼怎麼樣,她也可以說她從王家莊裏出來後就過的怎麼樣的不如意,但她就是不能拿自己的兄弟們來說事。自己的兄弟們是做什麼的?自己的兄弟們是怎麼來的,這一點,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反正昨天自己也被她罵慘了,估計自己這一會子離開軍營,軍營裏的那些兄弟們都在說昨天晚上的那件事了。

想想都牙疼。

什麼叫自己就是下賤?

“喂,你不會真的這麼小器吧,我不就是罵了你一句嗎,大不了,你再罵回來唄。”王馨兒翻了翻白眼,“你放心,姑奶奶肯定不會再回你一句。”

他哪裏知道,自己是真的嫌棄軍營裏的那些衣裳嗎?

自己是在擔心謝苗苗啊。

自己那天突然就跑了,要不是謝苗苗出了手,怎麼可能會沒有一個追兵?以謝一鳴方若蘭那兩口子,連自己老子的莊子都可以拱手送人,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己逃跑?

所以,這就不難猜出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順利了,估計眼下謝苗苗肯定是在受罪。

原本一路上王馨兒都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現在突然沉默不說話了,反倒是引起了龍昊天的注意。

“丫頭,怎麼了?”

王馨兒垂頭喪氣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用央求的語氣衝他說道:“你可以帶我去謝家莊嗎?”

龍昊天就是受不了王馨兒這幅受了氣的小媳婦的模樣兒:“謝家莊?哪一個謝家莊?”

王馨兒搖搖頭:“也許那不叫謝家莊,反正我也隻知道那個莊主叫作謝一鳴,他媳婦叫方若蘭,他還有一個妹妹叫做謝苗苗。”

“謝苗苗?”龍昊天聽了這三個字眼睛突然眯了起來,“你和她也有來往?“

王馨兒歎了口氣,著重講了她和謝苗苗是怎麼認識的,她又是怎麼幫助自己逃跑的。說完了,她眼巴巴地看著龍昊天:“龍哥,我知道,這事兒,也隻有你可以幫到我了。“

龍昊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自己好不易才有了借口離開皇宮,而自己的那個二皇兄也跟著出來了,明眼人哪裏不知道二皇兄打的是什麼算盤。再一個,他可不敢忘記,當初在白馬鎮邊上的林子裏,傷他的那個人用的就是心意的武功套路。

自己的這個二哥,對自己可謂是恨到了極致啊。

“這事兒,我知道。“他倒沒有隱瞞。”前兩天探子回報,說是天水山莊會送一個絕色美人給我二哥,聽說那個美人就叫謝苗苗。“

“你二哥!“王馨兒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你家二哥要謝苗苗做什麼?“

龍昊天像是在看一個白癡:“我那二哥就喜歡收羅絕色美人暖床,侍寢,你說他要謝苗苗做什麼?“

“當小老婆?“

龍昊天被她逗樂了。

“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但是,也許會比那個更慘。“

王馨兒眨巴著眼上上下下將龍昊天打量了個遍,龍昊天第一次被她用這種眼神打量著,臉上也是寫滿了不自在:“丫頭,你看什麼呢。“

“龍昊天,你那個二哥多大的年紀,不會是個糟老頭子吧,反正我看出來我那個妹妹是不大樂意嫁過去。“

龍昊天幹脆不理她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哎呀,龍昊天,你就告訴我嘛,他肯定是個糟老頭子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去告訴我那個妹子,她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人兒,怎麼可以許配給一個老頭子當小老婆呢。”

龍昊天突然站定了:“你看我多大年紀?我那二哥就比我大了三個月而已,你覺得比我大三個月的人會是一個糟老頭子嗎?”

王馨兒訕訕地回應道:“不是不是,原來就隻比你大了三個月啊,不過,你娘可真能生,這好好的雙胞胎居然隔了三個月……”

龍昊天恨不得用腰上的軟劍一劍劈開她的腦袋,他全倒是要看看這丫頭的腦袋裏都是些什麼東西:“誰告訴你我和他是從一個娘肚子爬出來的?”

王馨兒囧的直捂住了臉:“我哪裏會知道你會和我家大小姐一樣,也有好幾個娘啊……”

“王馨兒,你給我閉嘴。要是我在路上再聽到你發出一個聲音,我就把你那條舌頭割了拿去喂狗。”

王馨兒縮了縮脖子,雙手死死的捂住了嘴,一臉畏懼地看著龍昊天,連連點頭。

吼出了這句話,這一路上龍昊天的耳朵果然就清靜了。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龍昊天突然出聲道:“丫頭,看到前麵的那道圍牆了嗎,那裏應該就是天水山莊了。“

王馨兒趕緊走了幾步,搶在了他的前麵看了幾眼,用手指著那堵牆,眨著眼睛看著龍昊天。

龍昊天皺了皺眉:“丫頭,你想說什麼?“

王馨兒不敢說話,隻是用手指著那堵牆看著他。

龍昊天不悅地提高了聲音:“你倒底想說什麼?“

“你不是說我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就要把我的舌頭割下來喂狗麼!“

龍昊天再大的火氣在聽她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就瞬間全沒了。

他隻想殺人。

龍昊天鐵青著臉,不再說話。

他生怕自己真的一個忍不住,一時怒起,拔劍就將這口裏沒遮沒攬的臭丫頭給一劍解決了。

這丫頭,有時候說話真的不經大腦,就是一個瘋子。也幸好這裏不是京城那種地方,要是在那種地方,這丫頭早就橫屍街頭了還不知道原因。

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惹他生氣了,王馨兒這會子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些個公子哥,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兒,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太小心眼了。

她突然也沒了和他拌嘴的興致。

兩人在天水山莊外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最終還是龍昊天先開了口:“走吧,我們進去。”

王馨兒無所謂的應道:“好吧,進去看看也好。就是不知道我那個妹子到底有沒有被他哥嫁到你家裏去。”

龍昊天腳下一個踉蹌,恨恨地回過頭瞪了王馨兒一眼:“你放心,就是她真的想嫁,我那二哥也鐵定不會娶。”

就算她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在他二哥的手裏充其量也就是個暖床的工具而已,甚至,連個侍寢的丫頭都不如。

哪一個帝王家的人會將一個懂武術,身為武林世家的丫頭綁在身邊?且不說這丫頭武功高低,但凡隻要是個懂功夫的,那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哪怕這個人是死心踏地的跟著他——誰知道她會不會在半夜三更突然來了興致,隨便跳一個劍舞,然後用這把劍將自己的性命解決了?

身在高位,看的最重的,還是自己的這條命,其他的,都隻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

“行行行,你二哥什麼都好,唯獨我那妹子不好,偏偏被她哥哥賣了。我那妹子是禍水,專門來禍害你家二哥行了吧。”

龍昊天深深的看著王馨兒,這丫頭想的簡單,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從某些方麵來說,他要保持這丫頭的那幅率真的模樣兒。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將這丫頭帶到廣陵那個龍潭虎穴中去。

這一次,他本來想說的是‘簡直不可理喻’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咦,這天水山莊在辦喜事呢,我們趕了半天路,正好可以去討一杯喜酒喝。”王馨兒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龍昊天的表情。

離天水山莊更近了,就看到了天水山莊裏那張燈結彩的一溜兒的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她可記的很清楚,當初她從這裏逃出去的時候,可沒有這個燈籠的。

“走吧,這麼大的喜事被我們遇上了,不去討個好彩頭可說不過去,說不定,還是你那個好妹子的喜事呢。”龍昊天聲音淡淡的,給王馨兒出了個好主意。

王馨兒卻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秘聞一般,連聲音也揚了起來:“什麼?不會是……不會是謝一鳴把他妹子賣了,還要辦一場喜酒吧。”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哥哥?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到底有沒有把他自己的親妹子當人看啊!簡直就是一個大大大大混蛋!

臭不要臉的混蛋!

“那可說不定。這男未婚女未嫁的,又有媒妁之言,怎麼就不能辦場喜酒來熱鬧熱鬧?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幅天塌了的表情啊。”

王馨兒雙眼似要噴出火來:“你知道個屁!哪來的媒妁之言?這是你家二哥占便宜,你當然是幫你二哥說話了。我那妹子又不樂意嫁給你二哥。”

“我二哥身居高位,又長的一表人才,為何你那妹子不能嫁?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你那妹子不會嫁?”

“說了你也不懂,這裏麵彎彎道道可多著呢。我可不想看著我那妹子往火坑裏跳。”

龍昊天的臉又黑了起來,什麼叫往火坑裏跳?如果真的是嫁到了皇家,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福氣!

“你怎麼說話的呢,我那二哥怎麼就是個火坑了,你那妹子嫁給我二哥怎麼就是跳到火坑了?”

“龍昊天,你幹嘛和我作對,和我作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剛才是誰說你那二哥家裏大老婆一堆小老婆一堆的?”

龍昊天眨巴著眼睛:“我有說我二哥有一大堆的老婆嗎?”

“我說有就是有!”

龍昊天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將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盡:“丫頭啊,我這二哥長的真的不錯,要我看啊,是你那妹子高攀了。”

“就算是高攀那也要是我家妹子同意才行!”王馨兒懶得和他再爭論什麼,“現在的問題是,我那妹子不答應嫁,是被她大哥強迫的。”

“這不更好?”龍昊天朝她眨了眨眼,“你看看這山莊,辦這麼大一場喜事竟然連個彩旗都舍不得掛幾張,不如你過去幫他們多掛幾張如何?”

王馨兒剛想發飆,又想到了什麼,她笑的連眼睛都看不到了,她不住的點頭:“對啊,最好能讓他們再多掛點彩旗就好了,那麼小器,這麼大的一個山莊,竟然連彩旗都舍不得掛,實在是太小氣了。”

結婚掛彩旗是赤龍帝國的習俗。

上到天子重臣,下至平民百姓,這結婚的事,向來都是天大的喜事。既然是喜事,自然就得大肆操辦。是以,五顏六色的彩旗,大紅的燈籠,喜慶的對聯,這些東西在婚事上是絕對少不了的。

還有不少達官貴人,家裏隻要是辦了喜事,那就開一溜兒的流水席,大吃大喝他個七天七夜的也不在少數。

可是現在,這天水山莊裏明明是掛著大紅的燈籠,卻不見彩旗的蹤影,那就說明了這喜事還隻是在籌辦階段。

而龍昊天也放了話,要王馨兒去幫他們多掛幾張彩旗,那意思就是要她去大鬧婚禮。

這麼好的事情,王馨兒做的多了,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就同意了。

兩人轉眼間就到了山莊的大門外,王馨兒扯開了喉嚨喊道:“喂,看門的,去叫謝一鳴給我滾出來,就說他姑奶奶王馨兒殺回來了!”

還沒等那兩人進去,方若蘭就趾高氣昂的走出來了。她麵帶笑意的掃了王馨兒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龍昊天一番,朝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就說今兒早上我房前大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到了,二位遠來是客,若蘭有失遠迎,還望二位多多包含,二位請快快裏邊請。”

王馨兒看了龍昊天一眼,捏著鬢發,小臉一揚,滿臉笑容的走了進去。

待二人進了莊子,大門砰的就關上了。

這丫頭還真敢來啊,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

方若蘭看著神彩飛揚的王馨兒一臉的笑容,眼睛又掃了龍昊天一眼,愈發肯定主子的高招了:“兩位可是趕巧了,這八月二十二是我家妹子大喜的好日子,兩位貴客不如就在寒舍多住幾天如何?”

一句話說的王馨兒愣了老半天。

這老娘們看到自己不是應該跳起來要把自己抓起來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心要留自己多住兩天?

這老娘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龍昊天不動聲色地走到了王馨兒的麵前,像是無意碰了她一下,王馨兒巧笑顏兮,那明晃晃的笑容就像是冬日裏的暖陽,直照得方若蘭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那悅耳動聽的話語直令她恨的牙癢癢。她巴不得將王馨兒大卸八塊。

隻聽王馨兒說道:“八月二十二才成親?你家妹子怎麼還沒嫁出去?是不是你這個當大嫂的看你家妹子長得漂亮你就羨慕嫉妒她?你把她怎麼樣了?”

要笑。

要微笑。

方若蘭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幅笑臉。她仿佛是沒聽到王馨兒的聲聲質問,隻是笑道:“今日莊子上有好些貴客降臨,若蘭若是怠慢了貴客,還請貴客多多擔待。來人,將貴客引至貴賓樓。”她朝王馨兒二人福了福,自然而然地就作了個請的手勢:“二位,這邊請。”

王馨兒哪裏會聽她的。

她今天可是來鬧事的,動靜越大越好。越多人知道越好,她還想著要趁著混亂將謝苗苗帶出去呢。

王馨兒睨了方若蘭一眼:“謝家嫂子,我知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禮數我也就不提了。但今兒個,我誤打誤撞的碰到了這天大的喜事,還請嫂子前麵帶路,我想和我這妹子好好聊聊,可好?”

謝家嫂子?

方若蘭臉上的笑意在聽到這四個字後瞬間凝固了,倒是她身邊那個穿著水蔥色的對襟開衫的伶俐丫頭在第一時間查覺到了主子的不悅,她第一個跳了出來:“什麼謝家嫂子,在這天水山莊裏,我家小姐可是莊主夫人!”

“放肆,”方若蘭眉毛揚了揚,“今兒個是大小姐的好日子,遠來是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快向客人賠禮道歉。”

“謝家大嫂,那我可就去看我那妹子了哈。那個誰,帶路。”

王馨兒滿臉笑容的看著她,死活不進她的圈套。

方若蘭皺了皺眉:“王姑娘,這不妥吧?”不等王馨兒說話,她又說道:“明天就是小姑的大喜日子了,按照這習俗,這新娘子是斷斷不能見生人的。不如,王姑娘還是先去休息如何?”

王馨兒奇了怪了:“什麼生人,我和謝苗苗可是有八拜之交的,難道她沒有和你們提過嗎,按這年紀算,我還長了她小半歲呢。”

“那可對不住了,”謝一鳴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健步如飛地走到了方若蘭的身邊,有些靦腆地看著王馨兒龍昊天:“兩位貴客真是對不住,有道是這婚姻不可兒戲,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我為了這樁親事特意請了八字先生。按這八字先生所言,舍妹在成親時是斷斷不能見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我這妹婿來了,也是見不得的。所以,姑娘,實在是對不住。”

見謝一鳴連八字先生的這套說詞都搬了出來,龍昊天知道王馨兒再胡攪蠻纏下去他們也不可能讓王馨兒去見這謝苗苗了。他看王馨兒一臉激動的還想說什麼,他的把按住了她,向謝一鳴拱了拱手:“是我等唐突了,所謂客隨主便,還請莊主前麵帶路。”

見狀,方若蘭謝一鳴二人鬆了一口氣。

待他二人去了貴賓樓,方若蘭滿臉不甘之色:“這個臭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還真的敢來。”

謝家大嫂!

要不是為了主上,她怎麼可能會下嫁這麼一個所謂的武林世家的蠻夫作妻?表麵上說的風風光光的,是個什麼莊主夫人,可背地裏呢,自家的那些個姐妹們都在嘲笑自己,明明有了個青梅竹馬的如意郎君,可偏偏下嫁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的那位如意郎君,在自己嫁到這個狗屁的天水山莊後,他竟然是娶了自己的小妹為妻,人家現在夫唱婦隨,相敬如賓,哪裏還有自己什麼事?

她瞪了謝一鳴一眼,都是這個沒用的東西。

謝一鳴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盯著王馨兒二人的背影喃喃說道:“這樁親事,怕是有變數了啊。”

“謝一鳴,”方若蘭身形一閃,滿臉怒容的瞪著他:“我可警告你,這樁親事可是主子親自下的命令,不行也得行!還有那王馨兒,也是他親口指定要的,你可給我想清楚了!還有,你最好給我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若不然,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一甩衣袖,怒氣衝衝地走了。

她身邊的那個水蔥色丫頭也跟著白了謝一鳴一眼,急急跟在方若蘭的身後,快步跟了上去。

謝一鳴歎了一口氣,負手立在院子裏抬頭看了眼青天,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王馨兒和龍昊天兩人在下人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貴賓樓。

這貴賓樓是一棟三層樓的木質結構的八角小樓,每一層都有客房六間,每一間客房都不盡相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間房間裏的擺設都極盡奢華。

哪怕是龍昊天這個見慣了各種稀世珍寶的三王子進了這貴賓樓,也不由自主的感歎起這天水山莊的財政能力了。

“龍昊天,這算是軟禁嗎?”

兩人一進了貴賓樓,在那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三層的房間裏,待打發了小廝後,龍昊天第一時間就去查看了各處的房間。

令他奇怪的是,整個貴賓樓裏,也隻住著他們兩個人!

龍昊天聽了王馨兒的話,不由的笑了起來:“你覺得以你的輕功,他們能將你軟禁起來嗎?”

王馨兒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茶水,“誰知道呢,軟禁這種事情,你們幹起來可是毫不含糊。”

“丫頭,有這功夫喝茶鬥嘴,還不如養精蓄銳,晚上才是正餐。”

王馨兒點了點頭:“我知道呀,所以我才會喝這杯水。這個天水山莊看上去幹幹淨淨的,可背地裏淨幹些不是人做的事,又想拿那緋色心情來害人。”

龍昊天聽她提過緋色心情,他突然想起來件事情,“不好,丫頭,這次他們針對的不是你,而是我!”

王馨兒坐在房間的檀木雕花小圓凳上,捏著茶杯正慢慢的品著茶水,乍聞此言,她不屑地看了眼龍昊天:“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他們的目標是你就是你唄,瞎嚷嚷什麼呀。”

龍昊天卻難得的沒有嗆聲,卻皺著眉頭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子,一幅想不明白的樣子。

“龍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丫頭,你確定他們在茶水裏下了那個‘緋色心情’了嗎?”

王馨兒看他一幅心神不定的樣子,有些好奇怪地問道:“這‘緋色心情’很出名嗎,怎麼你一幅擔驚受怕的樣子,這可一點也不像你。”

龍昊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到底是運氣好啊。

先是中了仙翁草的毒,被巫婆婆以‘蓇葖粉’以毒攻毒治之,而後又被毒蛇之王的‘烏鞘蛇王’蛇咬過,然後卻誤打誤撞將雲嵐的七步倒盡數毀滅……而現在,據她所言,她竟然是不再懼怕這些毒物了。

甚至連這天下頂級迷藥‘緋色心情’也放不倒她了。

他負手而立,怔怔地盯著王馨兒。

“怎麼啦,我臉上有花?”王馨兒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有些忐忑的問道。

龍昊天搖了搖頭:“丫頭,今天晚上有件事情要交給你。你不會拒絕我吧?”

王馨兒的眼睛亮了:“你是說你有求於我?”

龍昊天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怎麼老想著損自己呢?但現在辦正事要緊。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不反對。”

王馨兒將手裏的茶一口飲盡,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天氣真好,這麼好的天氣不出去走走,真是可惜,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要陪我去。”

龍昊天笑意堆滿了臉蛋。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要挾自己?

自己是被嚇大的?

她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他卻是知道,她明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好吧,我陪你下去走走。”

兩人下了樓,不出意外的,大門是從外麵被人鎖上了。不能出去,兩人隻能大眼瞪小眼,你看著我眼裏柔情似水,我看著你眼底溫柔無限。兩人相視一笑,推開了窗戶,縱身從窗戶齊齊跳了下去。

“幾日不見,她的功力大漲啊。”

正院,謝一鳴和方若蘭身前站著一個織著麻花辮的女子,她的懷裏抱著一個用黑布包著的四四方方的東西。親眼看到兩人從貴賓樓上跳下後,淡淡的和旁邊的人說了一句。

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穿著紫色錦衣的翩翩美少年,他也跟著說了令人聽不懂的話:“幾日不見,他的功力也進步不小啊!”

兩人打著啞迷似的說著話,完全不顧旁邊的謝一鳴和方若蘭兩人。

反觀這兩人,謝一鳴神情淡淡的,根本就不受影響,而方若蘭卻是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舒展開來。

“稟莊主,候爺到。”

“快快有請。”謝一鳴朗聲說道。

掩飾不住的喜悅在臉上浮現,方若蘭卻是小心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兩人,說道:“主子站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吧,不如請上座喝杯茶水如何。”

麻花辮一甩,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卻舍不得將手裏的東西放下。那紫衣男子卻不為所動,依然站在門口盯著貴賓樓的方向,眼神裏充滿了嫉妒。

“龍公子大喜!老夫來遲了,還望見諒。”壁影處很快就閃進一個人,他見到紫衣男子抱了一拳說道。

紫衣男子卻仿若未聽見一般,他也不為所動,轉向了那麻花辮:“雲小姐也在,難得,難得啊!”

麻花辮瞥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神色。

倒是謝一鳴夫婦兩人站起來朝他施了一禮:“小人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來人,上茶。”

這白馬鎮的侯爺隻有一位——此人正是軒轅轍。

軒轅轍嗯了一聲,默默地站在了紫衣男子身後:“殿下可是觸景生情?”

紫衣男子笑出了聲:“何謂觸景生情?”

軒轅轍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王馨兒的輕功聽說是他教的,也隻是學了一兩個月的光景,卻不想方才見她這麼隨隨便便一跳,倒也讓她跳出了大師的風範。至於這龍昊天嘛,這兩個月的時間可是一點也沒白費,我可聽說在那寒梅穀裏他駐紮了近五千人馬。”

這可是一個非常肯定的評價了。

一個從任何功夫都不會的人,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說是將燕行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他雖然沒有說明龍昊天的功夫怎麼樣,但聽的人卻很清楚。

他的功夫也沒有落下,而且還暗中集結兵馬,看來是準備動手了。

“我們都小看了他。不過也好,至少我是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了。”紫衣男子臉上浮起如沐春風的笑來。

想不到,一向以木頭人著稱的三王子殿下,竟然也有這麼一天。

“是啊,這可是個好消息。”麻花辮也開了口,她有些譏諷地說道:“想不到她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這丫頭,我要定了。我不管你們想用了什麼方法對付龍昊天,但是現在你們誰也不能動那丫頭。”

紫衣男子聽了這話,有些不悅地回過頭看著她:“你可不要忘了,這裏是赤龍帝國的地盤。”

“你也不要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螞。”

“那你就應該知道,那個丫頭現在是我先看中了,你憑什麼又要來插一腳?”

麻花辮‘謔’的站了起來:“龍昊錦,你這是要出爾反爾了?”

龍昊錦定定的看著她:“雲嵐,你可要考慮清楚,如果這件事情辦不成,對你們南安的損失有多大相信不用我說了吧?”

雲嵐沒有再說話,隻是閉上眼睛,手裏撫摸著懷裏的小東西,隻是胸前劇烈的起伏顯示她的心情很不平靜。

軒轅轍見狀,打著哈哈勸道:“大敵當前,兩位可否先將這事放一放?”

謝一鳴免費看了一場好戲,知道現在自己也不適合呆下去:“三位在這裏慢聊,我先去看下舍妹。失陪了。”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一路上他有些自得: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天一天竟然可以看到兩位王子,一個公主,還有一個侯爺。看來,這方若蘭果然是自己命中的福星啊!

王馨兒和龍昊天跳下貴賓樓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謝苗苗。

但是,王馨兒很快就想起了一個非常苦逼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這謝苗苗住在哪裏。

之前她和謝苗苗進了這天水山莊,她甚至懶到連這山莊的名字都沒去看也沒去問,而且也隻是在房間裏被丫頭們捶了捶腿,捏捏肩膀,吃吃點心喝點兒小酒什麼的,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去。

——說起來,她能在謝一鳴的手裏逃出天水山莊,也是有很大的運氣成份在內的。

而現在,她很快就意識到她遇到了這個麻煩。

跳下貴賓樓時,她是被龍昊天帶著在山莊裏瞎逛,也許是山莊裏好事將近,又可能是其他的問題,他們兩個還沒有遇到一個敢主動站出來問他們從哪裏來的人。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不是來過嗎,怎麼連人住在哪裏都不清楚?”

王馨兒不服氣的撇撇嘴,沒有回話。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她卻是在心底將龍昊天狠狠地罵到了祖宗十八代了。

這該死的龍昊天!

“敢問這位大姐……”

王馨兒終於逮住一個看上去不是那麼忙的丫頭,這話還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了一個男音:

“綠萼,你先下去吧。”

“是,莊主。”

那叫綠萼的女子向來人福了一禮,又向龍昊天王馨兒施了一禮,盈盈退下了。

一看到了來人,王馨兒就知道她要找謝苗苗的事情就落空了。當下便不客氣地問道:“謝一鳴,你來了正好。帶我去看你家妹妹。”

謝一鳴向二人拱了拱手:“還望二位多多包含,雖然二位遠來是客,但是這事兒,我可真做不了主。”

王馨兒輕笑道:“你將我們兩個關在那貴賓樓裏,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這麼做,也是經過你家主子的允許的吧?”

她記得很清楚。

當初謝苗苗因為他那個夫人,可是指著他的鼻子說了,有了老婆忘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