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境內,棲龍山。一個極隱秘的洞府前,站著一個麵色沉重的青年人,頭顱低垂,靜靜地站著,像是思過,像是等待。
洞門徐徐打開,走出來一個頭發初白的男人,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人,眼睛裏閃過一些慈愛,隨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凶厲。
“恭喜父親出山。”青年說道。
男人感歎道:“是啊,十七年了,為父自被那怪物所傷,每逢月圓便怪疼難當,如今,我終於將洪荒決修煉圓滿,這怪痛,也終於不會再纏著我了。”
“恭喜父親。”青年再次說道。
“欽兒。”中年人突然厲色道,而他口中的青年,正是路少欽,而他,確是路獨行,較之十八年前,他更加幹練與厲害。“這次為什麼失手了。”
路少欽道:“父親,孩兒本來輕易就能了結那小子,誰知半路殺出來個黑衣人,孩兒這才失手。”
“黑衣人?”路獨行驚訝道。
“是的,她的武功高出孩兒許多。”路少欽道。
“既然高你許多,為何又蒙麵相對?他用的什麼武功?”路獨行道。
路少欽道:“她有一招銀蛇蠟象般,孩兒隻覺得空間滯澀,難以施展。”
路獨行道:“這一招卻很像一個人的絕活。”
路少欽疑惑地看向父親,父親十七年以來,大半的時間都在閉關,竟然依然了解天下事一般。
路獨行接著說道:“夜叉門門主雲澹的冰河聚魄,不過,這個雲澹是個病秧子,為何會出現在輝國南疆的鷺城?”
路少欽道:“父親口中的雲澹可是女人?”
路獨行道:“男人,莫非?”
路少欽道:“在孩兒手下救出那小子的,是個女人,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女人?是誰?”路獨行閉眼苦想,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父親,孩兒聽說多年前夜叉門可與我青竹門難分強弱,後來卻漸漸隱淡了,難道現在是要重振旗鼓嗎?”路少欽道。
路獨行道:“這夜叉門固不能小瞧,不過為父更好奇的是這黑衣人的身份。”
路少欽謙恭道:“是,父親,那現在那個小子還殺嗎?”
路獨行道:“不急,我倒要看看,這個隱藏的高手到底是誰。”
路少欽道:“父親,不過那小子,資質似乎很是不錯,孩兒擔心…”
“怎麼,欽兒,你擔心,過一陣子,你打不過他?”路獨行伸出手,壓在路少欽的肩膀上。
路少欽做疼痛狀,道:“不是,孩兒隻是…”
路獨行不緊不慢道:“欽兒,你受傷了?嚴重嗎?”
“謝父親關心,孩兒無大礙。”
路獨行看著路少欽,如今自己的兒子修為已有所成,他唯一擔心的,便是這玄階神兵銀蒲劍,路少欽年少時魂力進展緩慢,眼光獨到如路獨行,也斷定路少欽的上限即是玄階而已,在路少欽憑借非常人的努力突破黃階時,路獨行便匆匆讓他與銀蒲劍通靈,熟料銀蒲劍仿佛是路少欽命中福星一般,之後他的魂力修為便一帆風順,如今早已突破了玄階,這是路獨行始料未及的。這樣看來,曾經助路少欽一臂之力的銀蒲劍,遲早會成為製約路少欽通向頂峰的累贅。
小琅回到青石關已是傍晚,路上一帆風順,並未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禹洛與下屬已是等候多時,禹洛已完成軍權事務的交接。見到小琅,禹洛一臉輕鬆,隻道是明日便啟程返京。
晚上,青石關設宴,為禹洛與小琅送行。宴上,慕淩霄悄悄找到小琅,說道:“小琅哥,我決定在青石關陪小爐子,順便磨練一下自己,等我出息了,再去找你。”
小琅不置可否,這幾年以來,慕淩霄在他的心裏已經是非常親密的存在,就是小爐子,已似乎越來越遠,但依然是他要保護的人,慕淩霄這個和自己因衝突相識的人,現在卻是如此的沒有間隙。難道是因為那個人,不,應該不是。
他舍不得這兩人,小爐子越來越孤僻,需要一個慕淩霄的陪伴,而自己,一定不會長呆在遠方,況且,這附近,還有一個在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