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雁應聲而落
第二天正是陽光普照的日子，我們騎馬來到山原上。
“這裏是我打獵經常來的地方，”布占泰緩緩的說，“怎麼樣？還不錯吧？”
現在是九月，正是打獵的好時候，人們隻道春色的盎然勃發的生機最為美麗，卻不知金秋的美景更是酷暑熔煉後的結晶。
“貝勒爺經常去不同的地方行獵嗎？”上次見他背弓帶箭，來的可不是這裏。
“這裏是最安全的行獵處，”他略微一頓，“攻擊性極強的獵物並不常見。”
“我們比賽吧，看看是誰的獵物最多。”安珠本來已經跑到前麵去了，聽到狩獵就高興地回過頭張望著。
“好啊，”布占泰對達春使了個眼色，“看緊安珠，不讓她出什麼岔子。”達春點個頭，輕踢腳刺，馬兒急速追上在前麵手舞足蹈的安珠。
“還是貝勒爺想的周到。”我輕輕低下頭。這就是親人嗎？會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關心你，保護你。黯然的發現好久沒有親人的感覺了。
“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客氣嗎？”他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怒氣。我沒有抬頭，隻覺得身旁一道灼灼的目光，好不舒服。
“民女不是客氣，這是麵對貝勒爺，本該就有的禮數。”略一沉吟，我還是說出了口。
良久的沉默。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猛一甩馬鞭，馬兒吃痛，疾馳了過去。
“貝勒······爺。”我愕然的看著。
“你快跟上！跟不上就自己在這呆著吧！”不遠處傳來了他壓人一等的聲音。
唉，我之得驅馬跟上。
好在他並沒有要賽馬的意思，我遠遠地跟著，初次騎馬這麼遠，隻覺得身子都要散了架。
上過一個山崖後他停了下來，我跟上他，“你從這裏看下去。”他沒有任何表情。
我聽話的下了馬，這是個小山崖，望下去，或許會開闊一些。我暗想著。好歹也是在山上混的，什麼山色沒見過，大老遠帶我來看這個，不禁有點奇怪。
可是，當我望下去，卻真的震到了。
那是一片，不，整個山野全是金赤色！一瞬間的感覺像是置身火海之中，我不由一驚，然而細下看來，那竟是一株株美極不過的植物。
“三年了，每當我心裏煩亂的時候總是駕馬來到這裏。”布占泰走到我身邊，輕握住我的手，我心下一顫。“每次看到這，總能提醒自己，應該幹什麼，能夠幹什麼，繼而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動力。”
他為什麼會說這種話，動力？他是貝勒不是嗎？
“貝勒爺多思了，生存什麼的詞，實在是太嚴重了。”我回握住他的手，“做想做的事，本就很容易啊。”
他沒有說話，放開我的手，慢慢走下去。我心裏頓時一空。卻也之得跟上去。
“知道這是什麼花嗎？”他蹲下身，撫摸著最近處最盛開的那一朵。
“不曾見過，這花不似平日見得那些，倒是花瓣嫣紅，葉子赤黃，當真是好看極了。”
“這花叫做雁來紅，每年的這個時候，它都會開的極其豔麗。”他緩緩地站起身。“我就是這個時候，在遼東見到她第一麵的，那時的她就是拿著這一手的雁來紅，雁來紅是中原地區盛開的，後來我離開建州，就讓人在這裏移植了這個雁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