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謬讚了。”
說話間，南蘇瑾緩緩地抬起了頭正好望進了上首女子的眼中，雖然已四十多歲的年齡，一雙杏仁眼卻依然如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般透亮水靈，隻是偶爾閃過的精光顯露了她與真實年齡相符的閱曆和城府。
“嘖嘖，皇上你看，果真是天姿國色啊，竟是把咱們一殿的姹紫嫣紅都比了下去呢。”惠貴妃雙眸微不可見地一眯，一抹精光迅速閃過，南蘇瑾沒有錯過，那應該可以稱作是……詫異。可是怎麼會是詫異呢？她心下迷惑，目光移向另一邊的皇上，上首之人看似和顏悅色，但隱隱之中有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壓，一雙與司空夙相似的丹鳳眼溫和而內藏精芒，雖然眼角已皺紋深深，但自成風流，此人年輕時怕是不下司空夙。隻見他讚同地點了點頭，並沒有特殊神色，她按下疑惑，心想或許是自己剛才是多心了。隻是她沒有看到皇上那靠在鎏金扶手上微微僵硬的手。
隨後開始了早宴。早宴不似晚宴要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各宮的妃嬪和皇子皇女各自一張小幾，按照品階排下來。皇子皇女中有幾個是成了家的，家眷都坐在一起。昭陽公主嫁給禦史李慶第二子李路，太和朝規定駙馬不得上朝為官，故李路隻擔了個二等子爵的虛銜，拿著朝廷俸祿卻不用參與朝政。太子母妃柳音是左相柳毅之女，為了拉攏母族，司空蕭娶的是表妹柳如絮。剩下便是新婚燕爾的三皇子司空夙夫婦了。安陽公主年方15，近來敬妃也在物色駙馬人選。作為皇族中最小的皇子司空羽隻有13歲，活潑聰穎，性子最為純真，在各宮妃嬪和皇子中都頗受歡迎。
南蘇瑾看了看小幾上的吃食，一碟水晶蝦餃，一碟茯苓糕，一盅慧仁米粥，外有幾碟清爽的小菜，菜色簡單，倒有點像是家宴。
“聽說夙兒昨夜發病，現在可好些。”皇帝開口，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關懷。
“謝父皇關心，兒臣感覺好多了。”司空夙淡淡回答，聽不出喜怒，好像答得人不是自己。
“有了美人相伴，這病怎會好不利索。”華妃這話剛落下，殿裏就響起了低低的笑聲。
南蘇瑾側頭看了看司空夙，他隻是靜靜的喝茶，好像華妃調侃的對象不是他，一絲波動也沒有。
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大家似乎已是習以為常。孰不知坐在一旁做嬌羞狀的南蘇瑾心中卻是突突跳了好幾下，不是擔心害怕而是驚訝，這般不在意的做法到底是司空夙出於對自身的自信而肆無忌憚呢，還是僅僅是性格使然？
“夙王妃一直生活在江南，聽聞那邊山靈水秀，氣候溫潤。我們殷都氣候可不比南地，你這初來乍到的恐怕少不了苦。”太子妃柳如絮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關心，實則暗含鋒芒，隱隱地對南蘇瑾這個突然躋身皇家的陌生官家女子來了個下馬威。
“多謝皇嫂關懷，臣妾雖生長在江南，對於殷都倒也並不陌生，常聽爹爹提起我們太和王朝京都的繁華大氣尊貴，心生向往仰慕之情，如今一看果真如此。此地氣候雖有別於南方，卻是並未有太大不適，臣妾曾私下道這莫不就是因為天子的隆恩澤佑。”南蘇瑾回的滴水不漏，既反駁了柳如絮，又沒有拂了她麵子，還恭維了皇上。
“嗬嗬，不愧是南懷風的女兒啊。”皇帝似乎聽得挺高興的，又似乎僅僅隻是在感歎，隻是這感歎好像又並不是因為南懷風本人。南蘇瑾聽得心裏怪怪的，又感受到一縷目光似有似無的在自己身上打轉，帶著探究與防備，那是來自上座的惠貴妃。
雖然太子和司空夙可以說是政敵，但她作為一個剛嫁進來的新婦，母族勢力又沒有那般強大，為何一開始就感受到了太子妃和惠貴妃的敵意呢？南蘇瑾有點困惑，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卻發現他依舊靜靜品著茶，好像沒有察覺外界發生著什麼。
唉，也許這個夫君能提供的也就是個棲身之所，至於庇佑恐怕是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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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會盡量兩日更新一次哈…那個宮廷的一些禮製什麼的不是特別清楚，有些就是自己編的，純粹娛樂，莫要當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