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隻聽到震耳欲聾的躁聲,個別脾氣火爆的禁不住氣勢洶洶的來到聲源處,原本準備來一場聲勢浩蕩的火拚詈罵,卻看見那踹門的人神色焦慮得像死了爹娘一樣。於是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反而關心的上前問:“需要幫忙嗎?”
“能打開這個門嗎?”秦韓陽問,自己卻頭也不轉一下,繼續踢著門。
黃俊成束手站在一旁,雖然他也焦灼,可是不像秦韓陽那樣失去了理智。起碼,他尚且保存著一絲絲理智,分析著書奴是否真在房間裏麵?是否需要自己費勁心思去踢門?
“踢啊?”秦韓陽踢累了,轉頭卻見黃俊成悠閑的托腮凝思,不禁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個罪魁禍首一槍斃了。
黃俊成這才裝模作樣的上前,有心無力的踢著門。
還好,這棟小區的房子修葺的年代比較久遠,木門安裝也不是固如金湯,很快,門緣就開始鬆懈,搖搖欲墜的等著最後一刻的降落。
“家裏進小偷了嗎?”來幫忙的鄰居關切的問。
秦韓陽一楞,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些熱心鄰居的話題。幹脆就敷衍道:“十之八九是。”
那人更賣力的幫他們踢門。
好不容易將門踢開了,秦韓陽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嗖一聲便不見了蹤影。黃俊成站在門口,聳聳肩膀,為待會的見麵醞釀著情緒。
這是她和書奴有了那檔子事後第一次見麵,難免心虛。
“書奴……”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的瞬間,他聽到了秦韓陽殺豬般驚恐的聲音。來不及醞釀情緒,黃俊成跟著就衝了進去。
書奴躺在床上,雪白色的被褥將自己的身軀緊緊的蓋住,留下一個小腦袋在外頭。原本漆黑的皮膚泛出異常難看的烏紫色,而且嘴角邊,還不斷的滲出白色的泡沫,髒了雪白的被褥。枕邊旁,還有一個小瓶,裏麵的藥丸散亂的撒在枕頭邊上。
“叫醫生,叫醫生……”秦韓陽失魂落魄的走到電話旁,按鍵的手不聽話的顫抖著。
黃俊成根本就失去了意識,他腦袋一團亂麻。書奴的自殺行為,令他無地自容。凶手是他,是他將書奴推向了絕境。如果不是一夜迷亂,書奴雖然苦惱,但是還不至於絕望到走投無路。
他抱著頭,蹲在地上,嗚嗚嗚哭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麼恐懼,隻因為自己酒興而起,就令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白白的犧牲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老態龍鍾的走到牆壁邊,瘋狂的將腦袋往牆壁上拋去。鮮血,順著臉頰,汩汩而流。
秦韓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驚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然後呼一聲竄起來,奔到黃俊成身邊,將他的身子緊緊的控製住。吼道:“你瘋了嗎?你還嫌這兒不夠亂了嗎?待會救護車可隻來一架,你和她選擇進吧?”
黃俊成將頭埋進秦韓陽的懷裏,痛苦的抽泣起來。
他很少哭,他一直是一個陽剛的男人,沒有天大的事,是難以叫他動那麼一點點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