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態度突然轉變,公孫平不禁有些奇怪。然而還不等他想清楚,老夫人已經站起身子就要往裏邊走去。這個時候,西涼墨城猛然出手,隨意拿過桌子上放著的茶杯蓋猛然擲到老夫人的腳前,清脆的聲響頓時止住老夫人的步子。西涼墨城麵色冷漠,端過一旁的熱茶吹了一口,這才輕飄飄地道:“老夫人,您這突然改口說不查了可不行,這樣膽敢毒害您的子女,老夫人又何必未她們遮掩。老夫人還是坐回去罷。”
語氣十分客氣,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定。赫連瑞辰麵上頓時掛不住了,突兀站了起來,看著西涼墨城道:“墨世子,這是公孫府的家事,老夫人既然說不追究了,你如此做,未免多管閑事。”
若是以往,赫連瑞辰自然不會站出來同西涼墨城作對。有,因而倒是沒辦法在此刻裝聾作啞。隻是他話音剛落,西涼墨城的目光就轉到他身上來,赫連瑞辰莫名地渾身一寒,隻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隻深夜裏的猛獸盯住了一般。
片刻之後,赫連瑞辰才回過神來,後背都已經汗濕,頓時惱羞成怒起來。然而還不等他說話,西涼墨城已經“嗤”笑一聲:“原來在太子眼裏,毒殺祖母也算是家事?天啟律法,殺人償命。這等不忠不孝的子孫,要著又有何用?”
一邊這樣說著,西涼墨城一邊將目光移向一旁坐著的公孫紫,公孫紫的麵色頓時煞白,整個身子都是不住地顫抖起來。公孫紫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人扼住一般,半點氣也不敢喘。
公孫平額頭上青筋亂跳,他到底還是了解自己的生母的,老夫人突然變了態度,隻怕是期間有貓膩。一瞬間,公孫平就想到一種可能,頓時腦子都疼了起來。公孫平竭力控製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僵硬著身子轉過來看向西涼墨城,臉龐上扯起一抹極其勉強的笑意來。好大一會兒,公孫平才深吸了口氣,雙手抬起,衝著西涼墨城拱手沉聲道:“墨世子,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這中間又出了什麼事,總歸是在下官這府裏發生的。墨世子並非大理寺卿,在這兒如此說話,恐怕是不妥。”
對於西涼墨城屢次不顧他的顏麵訓斥,公孫平實在是忍無可忍。然而他話剛說完,老夫人突然厲聲開口:“平兒,還不快住嘴!”老夫人簡直是失態,目光不住地看向西涼墨城,“墨世子說的不錯,這件事就交給墨世子罷。”
一瞬間,老夫人就做出了決定。公孫紫一下子咬緊牙根,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似乎有所察覺,快步回過身子來,狠狠瞪了她一眼。公孫紫的一顆心頓時“咚咚咚”地沉了下去,如墜冰窖。
公孫曦月唇角翹起一絲譏諷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浮現三分冷漠。西涼墨城垂眸向她看去,公孫曦月適時偏過頭來,漆黑的眼珠子頓時轉了兩下,好似璀璨的黑鑽石一般耀眼。二人相視一笑,這才互相轉過頭去。
這一幕落到公孫玉的眼睛裏,公孫玉頓時握緊手掌,臉頰都扭曲起來,暗自無聲地詛咒著。原本這公孫曦月囂張跋扈,打扮難看倒也罷了,總歸是沒有人能記得她的,現在可倒好,她竟然完全變了個樣。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掌拍到她的胳膊上,公孫玉嚇了一跳,慌忙回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