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翱走上前去,將電視關掉,身軀擋在電視前,怒瞪嘴唇還未合攏的某人。
“怎麼了?是不是決定讓我陪你散散心了?”她仰頭看他,一臉了然。
“去裏麵換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上官語來氣了,鞋子也不穿的撲到他麵前,雙眼噴火,張牙舞爪:“你還是不是男人呀?我不就是多待一會兒嘛?反正你的屋子那麼大,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你非得那麼小肚量嗎?”
“去換衣服!”他冷然的表情不為所動。
“換就換,下次,你就是請我來,我也不會來!哼!”氣勢洶洶的走進浴室,狠狠的將門關上。
上官語站在浴室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長相討喜的女孩子。可是,他為什麼那麼不喜歡她呢?上官語很是惱怒的朝鏡子裏的自己做了個鬼臉。
但是,他的心真的不錯。兩年前,救了她一命,還有那一碗熱氣騰騰的薑絲紅糖水,還有他給她吹頭發……不行,不能再想他的好了。上官語狠狠的搖頭,轉過身子踮起腳尖取架子上的衣服……誰知,腳底一個打滑——
“哇——哎唷——”
浴室裏傳出淒厲的慘嚎,取好車鑰匙在玄關處等待的連翱打了一個激靈。猶豫片刻,還是快步向浴室走去。站在門外,問道:“怎麼了?”
“痛……痛……你……進來呀!”上官語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撫著跌破皮的膝蓋,看著沁出血來的手背傷口處,痛得她珠淚盈滿眼眶。
“你出來再說!”
“我……我能動還要你幫忙嗎?……放心啦,我沒換衣服!”上官語哀歎,今天準是她的黑煞日,倒足了黴頭。
連翱推門進來,見到上官語坐在地板上,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我……我摔倒了……”
“你以為自己還是三歲小孩子呀?走路也會摔倒?!”連翱皺緊眉頭,語帶嘲諷。
她現在沒心思跟他吵,腳痛、腿疼、屁股麻、手背痛,還有她脆弱的心靈因為他的打擊也麻麻的疼著……她現下最需要的就是找個地方,靜靜的撫慰自己精神與肉體的疼痛。
咬咬牙,上官語楚楚可憐的哀求:
“麻煩你送我回家,好嗎?”就算迎接她的是十場相親會她也認了。
連翱黑著臉,俯身抱起她,將她放在沙發上,找來醫藥箱為她處理膝蓋處的傷……上官語忍著痛,看著他黑色的短發,久久,輕輕的說:
“她,那個快要成為你妻子的女子,一定會是最最幸福的女子!”因為,外表冷然的他有著最最善良體貼溫柔的心。這樣的他,比起兩年前的他,更是讓她心折。可惜……
連翱沒有抬頭,許久,傳來她悠悠的一聲歎息。
“很痛?”他問她。
上官語嚐試著顫顫微微的站起身子,也不是很痛,可以支撐到家。抬起頭來,她認真的看向他的雙眼,嗓音清脆,眉眼含笑:
“麻煩你把我的衣服取過來,好嗎?”
連翱不知道她忽然禮貌外分的,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還是取來她的衣服,裝在包裝袋裏,沉默的遞給她。
“這身衣服,我改天還你,可好?”她低頭拉拉身上的運動服,又笑了,“我穿什麼都好看!”顧影自憐。
連翱不知道她要作什麼,遲疑後,點點頭。
“那,今天打擾你了,真是過意不去!……時間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再看他一眼,拐著腳,向門邊走去。
連翱看著她的後背,半響,說:“我送你。”
打開門,上官語回頭看他,依舊是燦爛的笑,輕靈的嗓音:
“不用啦!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已經很罪過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還是趕快約會去吧!拜拜!”
瞧她自己,多麼的善良,多麼的善解人意呀!嗚,自己都快感動啦!不過,心裏也好酸啊!這個好男人呀,她兩年前就預定的好男人呀,還是跑了呀!
連翱站在落地窗前,看向那抹嬌小的身影,穿著他的衣服,一瘸一拐的穿越馬路,坐上出租車,絕塵而去。她呀她,臉皮超厚,總會引發他不輕意顯露的怒氣。她呀她,又總是充分利用他的善心,讓他再怒再氣,又不能坐視不管……
電話滴鈴鈴的響個不停,連翱接過話筒。
“兒子呀,今晚回來吃飯,帶上家宜。”傳來母親的吩咐。
未等他回話,母親搶先道:“就這樣說定啦!”
然後,電話掛斷。
看來,他也逃不了相親的厄運了!不,確切的說,是逼婚!
娶妻嗎?二十七歲的他,也許真的該成家了,他不是感情充沛的人,他一輩子的重心不會在那個成為他妻子的女子身上,也不會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那麼,娶誰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是溫柔且聰明的,知書達理,幫他維持好這個家,就行了。
將桌幾的像框放倒,上官語說,那個成為他妻子的女子,一定會是最最幸福的女子。他攏眉,幸福嗎?幸福的界定是什麼?
上官語還說,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五指攏縮,她就那麼篤定?她又識得他的幾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