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向門口走去的方之揚穩住由門外進來欲撞在他身上的上官語,揚起他的招牌笑容問:

“小語?怎麼下班了還不回去?找我有事?”周末耶,公司裏的女孩子不都是下班前就收拾停當,五點一到就赴約會去的嗎?

“方經理,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參加婚禮?”

她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也應該參加的。雖然他沒福氣做她的新郎,不過再怎麼樣,她也應該去認識一下接替她位子的新娘呀。她沒有邀請函,所以就找看上去好說話的方之揚了。

“是啊。”連清要結婚,他們幾個死黨除了人在國外不能趕回來的林劍,他與連翱是絕對不會不去的。

“我做你的女伴,好不好?”滿臉的期待。

“你?”方之揚好笑的打量稚氣未脫的她,真是開玩笑,說是帶妹妹還差不多。

“我不行嗎?”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忙解釋:“不是不行。是這樣的,我的女伴三個月前就定下來了。你看,她現在說不定連禮服、配套的首飾都準備好了。咱們可不能傷害人家的自尊是不是?這樣好了,下次再有婚禮,女伴一定是你。”

下次的婚禮,恐怕有得等了。他們幾個裏麵,連清是定下來了。連翱是潛心於商場,林劍卻是醉心於官場。兩人的感情生活,簡直可以說是與出家和尚相差無幾,色即是空。而他方之揚呢,奉行隻談戀愛不結婚。

誰要下次做你的女伴啊?不帶我去,我上官語自己去。先問清楚地點。

“是在教堂裏舉行婚禮嗎?哪個教堂?”

“不是教堂。那個地方很遠,我也叫不上名字來,也不知道怎麼走。”這可是真的。

連清這家夥自從發現愛上農家女孩情兒後,也迷戀上了鄉村的空氣,據說這次的婚禮是在他們新開辟的一處林園裏舉行,神神秘秘的。具體路線他也沒往心裏去,反正有凡事謹慎的連翱,明天隻管跟著連翱走就行了。

上官語可不這樣想,她想,肯定是連翱不讓方之揚告訴她的。怕她搞破壞嗎?她才是那種沒氣質沒風度的人呢。

“算了,不就是婚禮嗎?不讓去就不去,誰希罕啊?我還樂得回家睡覺呢。”

“小語,你說什麼?”方之揚沒聽清她的嘀咕。

“我說,再見!”上官語聳聳肩,揮揮手,蹦跳著離去。

周末。

市街。

“鏡兒,我不想玩這個了,咱們去那邊看看……”上官語扔下捏了一半的泥人,拉著柳辭鏡向另外的小攤走去。

“語兒,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柳辭鏡拉住上官語,終於問出從一早被她拉上街就憋在心頭的疑問。

說要逛街的是她,說要蕩秋千、看花卉、捏泥人的也是她,每一件事她剛碰上手,又說不好玩了。她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逛街上。

“沒什麼啊!就是覺得挺沒勁的,什麼都玩膩了,什麼都嚐試過了,沒一點新意。”上官語聳聳肩,順勢在公園旁的長椅上坐下,很沒勁的抬頭看天上的雲。

雲聚雲散,變幻無常。

“什麼又是有勁的呢?”柳辭鏡也陪她坐下,目光幽幽的看向遠方的天空。

院長奶奶身體越來越不行了,醫生說有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每天晚上,她常常半夜驚醒,一身的冷汗;顫顫微微的走到院長奶奶床前,側耳傾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彷徨的心才會安定,她才能再次入睡。

“鏡兒,你喜歡林笑嗎?”上官語問柳辭鏡。

柳辭鏡偏頭想想:“應該是喜歡的吧。”

“那如果他與別的女孩子結婚了,你會怎樣?”

“祝福他。”

“你不會難受?”上官語緊張的問。她覺得今天的自己渾身不自在,六神無主心神不寧的,怪怪的感覺。會是難受嗎?因為連翱結婚而難受嗎?聰明如她,也不是很明白這樣的感受。

“語兒,喜歡與愛是不一樣的。我們可以喜歡很多的人,但隻會愛上一個人。我不愛林笑,所以,他與別的女孩子結婚我會祝福他們,不會難受。隻有全心的愛上那個人時,你希望他的眼裏隻有你,希望自己是唯一可以牽動他所有情緒的那個人,希望他會開心與幸福。又自私的想著自己是可以給予他全部幸福的唯一。”

柳辭鏡依舊看向遠方。她不像語兒那般的單純無憂,院長奶奶說她是一個早熟、沉靜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因為冷靜與沉默,所以人情冷暖、炎涼世態、七情六欲,她看得要比語兒透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與不需要的是什麼。

“鏡兒,明明你還比我小一歲呢。怎麼老覺得你懂的比我多,老是將你當作姐姐。”上官語與柳辭鏡背靠著背,目光眺望遠方,感慨萬千。

“因為你可愛單純人見人愛啊!”柳辭鏡輕笑。

“鏡兒,不管以後如何,我們一直是最最要好的朋友與姐妹,一直、一直!”她上官語是單純直率,並不代表她真是粗線條的傻妹妹。

她知道,鏡兒一直都是冷靜、堅強,卻寂寞、壓抑的。從她八歲在孤兒院見到鏡兒的第一眼,看著鏡兒瘦弱的身影她會莫名的感到鼻子酸澀。

十多年了,盡管她們一直在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神仙哥哥,她們還會在一起工作;盡管她常常會逗得鏡兒啟唇微笑,她還是知道,鏡兒堅強的外表下有著比誰都敏感易碎的心。她可以理解,卻給不了鏡兒更多的安慰;但她相信,會有那麼的一個人給予鏡兒全心的愛意與溫暖的家。即使不是林笑,也會有別的人出現的。她隻是祈禱,那個人不會讓鏡兒孤單太久、等待太久。

“我知道,我們是一生的好姐妹嘛。”柳辭鏡拍拍她的手臂,輕聲回應她。

“如果林笑要娶你,你會嫁給他嗎?”

“應該會吧。不過誰又說得清呢?”

“我今天是怎麼了?看到天上聚聚散散的雲,都會覺得很傷感。”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好想哭。

為了鏡兒語氣中淡淡的卻揪心的滄桑?還是為了連翱?他今日結婚呢。理不清心頭的莫名情緒啊。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感懷悲春的人啊!

“鏡兒,怎麼辦?我突然好想哭哦!”

“哭什麼呀?你上班也一段時間了,難道你的神仙哥哥沒認出你來?”柳辭鏡轉移話題,漫不經心的問。

不問還好,這下子,上官語的淚如泉水湧出,彌漫整個臉頰。嗚咽著說:

“他今天結婚了。嗚……他結婚了耶!”

柳辭鏡愣了愣,隨即攬過上官語,歎息道:“這樣也好啊,省得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

自從兩年前連翱在樹下碰巧接住落樹的上官語後,她便一直嚷著要以身相許。林笑將這當作癡人說夢,她卻清楚語兒凡事堅持不懈的執拗勁兒。所以兩年後,語兒放棄報社的編輯職位,固執的進入連氏企業做一名秘書,別的人都難以理解,以為她腦子鏽逗。柳辭鏡卻知道,這是必然情況。她並不為語兒擔心,語兒對連翱的癡迷隻是一時盲目,也許有喜歡卻絕不是男女之愛,更談不上所謂的“以身相許”。一旦她真的與連翱相處,終究會認清這個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