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醒來了!”安睿的小臉蛋立刻湊了過來。
“安睿,嚇到你了?”莫小粟無力地扯出一個笑容來。
“感覺怎麼樣?”病房裏的人一下子圍了上來,莫小粟不止看到了錢薇薇和陸平安,甚至看到了杜玉雅。
“你的臉……?”莫小粟沒有回答錢薇薇關切的問話,反而很詫異地問杜玉雅。
杜玉雅的眼角和額頭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雖然她已經用額前的碎發遮擋著,但還是能夠看到。
“我在車上等你的時候,被人偷襲了。那個人,現在還沒找到。”杜玉雅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
“放心,跑不了。”陸平安不知道是在安慰莫小粟還是杜玉雅。
“真是,謝謝你了。”莫小粟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奇怪,杜玉雅和自己的關係怎麼想都有點奇怪,可是最終她不僅幫自己找到了安睿,還為此受了傷。
“其實我們這一趟算是多餘了,就算我們不去,你的朋友也很快就會把安睿送到你身邊了。”杜玉雅說著,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陸平安。
“這不一樣。”莫小粟很認真地堅持。
杜玉雅笑笑,沒再說什麼。
醫生得知莫小粟醒來,立刻讓所有人出去,給她做了檢查,告知她她的身體沒有大礙,隻是需要多休息和加強營養,就連她的精神狀態,都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
莫小粟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抑鬱是從何而來,現在安睿回來了,她必須要振作起來。
不管方一程是不是真的已經遭遇了不測,莫小粟告訴自己,她不會再讓安睿經曆當初自己經曆的那一切。一夜之間,喪夫失母,這樣的痛苦,不是一個孩子該承擔和麵對的,所以,不論有多艱難,她都不會把安睿一個人扔下!
“小粟。”
莫小粟緩緩睜開雙眼,明亮的光線刺得她微微閉了閉雙眼。她好像看到方一程站在病房裏。
“你是不放心安睿嗎?”她流著淚輕語,“我保證,會照顧好他的!”
“那麼你和肚子裏的孩子呢?”方一程的聲音顯得好飄渺。
“我們都會好好的。”莫小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眼眶裏全是淚水的緣故,方一程的身影看起來模糊而扭曲,仿佛隨時都會憑空消失一般。
“真的嗎?”方一程好像歎息了一聲,“那我很失望啊!”
“失望?”莫小粟愣住了。
“我以為,沒有我,你會痛不欲生的呀。”
莫小粟傻眼了,這真的是方一程的鬼魂兒嗎?可是據說鬼不都是沒有觸感的嗎?那現在輕撫在自己臉上的這隻手,感覺為什麼這樣真實而溫暖?
“方一程……”莫小粟結巴了,“你、你沒死?”
“怎麼?很失望?”方一程輕聲笑了起來。
“不失望!不失望!”莫小粟一把摟住他,嗚嗚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鼻涕都蹭我身上了。”方一程摟著她,眼裏全是寵溺:“傻丫頭,聽見我死訊的時候你也沒這麼哭過,這會兒哭什麼呀!”
“那不一樣!”莫小粟一麵把鼻涕眼淚往他身上蹭,一麵哭訴:“你要是真死了,我哭給誰看?”
“好吧,好吧,那你現在就哭給我看看。都成小花貓兒了!”方一程把她的臉扳起來,輕笑一聲,俯身低頭吻了上去。眉梢眼角、臉頰耳垂,最後是嘴唇,每一處都讓方一程那樣懷念和迷戀。
莫小粟沉浸在這深情的熱吻之中,漸漸忘了哭泣,一切的擔憂和悲傷都煙消雲散……
“啊!對不起!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錢薇薇的大嗓門兒在門口炸響,然後又嘎嘎笑著關上了門。
“真是丟死人了!”莫小粟漲紅著臉,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這有什麼,小別勝新婚。何況我們還是經曆了生離死別的,所以大家都能理解。”方一程的臉皮果然厚得多,若無其事的建議,“要不我們從善如流?”
“什麼?”莫小粟傻傻地問。
“遵從他們的建議,繼續呀!”
“才、才不要!”莫小粟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快就忘記了這家夥的流氓本質?
和病房裏的輕鬆溫情不同,走廊上的氣氛就有些尷尬。雖然每一個人都為他們平安感到欣慰,但是看到兩人深情擁吻的那一幕,陸平安喝杜玉雅的心裏還是不約而同的酸楚了起來。
“反正現在這裏也沒我們什麼事兒了,不如找個地方去喝一杯?”陸平安眯了眯眼睛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