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致遠猛地收緊懷中的小身子,似要將女兒重新揉進身子,能夠重新再生一番,“孩子。”
屋中哭聲一片,名揚、希雅也是抹淚不已。樓惜君看了看左右,知道,下一個進去的應該就是她了。如今她很平靜。老天讓她多活了十數年,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玉姬臨死前的一番話對她震撼太大,如果是真愛,一切無怨無悔。而她,是真愛麼?若是真愛,為何怨氣如此之深?
一時間,樓致遠、虞薑、樓宇烈出了來,虞薑拍了拍樓惜君的手,向屋子中指了指。
樓惜君一笑,緩步往歲歲的房中走去。
輕輕的推開房門。隻看見床榻上有一個繈褓,樓惜君詫異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抱起孩子,“年兒。”又四下的看了看,仍舊沒有發現歲歲的影子。“年兒,知道你娘去哪兒了不?”
四顧之中,發現桌上有一精致的瓶子,樓惜君踱步走了過去,瓶子下壓著一封信。樓惜君急忙將龍年放在床榻上,又急急的來拆信,卻見信上寫著:惜君,年兒拜托你了。一定要將年兒教養成人。桌上的藥是給公子爺的,請治好他的手傷。保重,勿念,歲歲!
樓惜君抓著信衝出房間,“歲歲走了。歲歲走了。”
合州的護城河河道上,幾艘大船開向了入海口,大船的旗幟迎著海風呼呼翻飛,黑色的錦旗上白色的骷髏頭標誌更顯猙獰恐怖。船頭上站著一個一席紅豔的身影,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定定的看著河道入海口處那抹雪衫。
直至大船消失在大海的海平麵上,雪無痕才長歎一聲,“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雪無痕語畢,旦聞身後的馬蹄聲急促而至,回頭間,就見龍睿已是策馬奔來。他看了雪無痕一眼,跳下馬,看著遠方空蕩蕩的大海,繼而惱怒的將馬鞭扔在了地上,一把拎起雪無痕的衣襟,“為什麼不留住她?”
雪無痕苦笑一聲,“要留得住啊。”
“你可以將她從我的身邊帶走,為什麼就不能留住她?”
知道龍睿所說是樓府之時將歲歲帶走的事,雪無痕苦笑說道:“你的醋還沒有吃完?”
龍睿冷哼一聲,放下雪無痕的衣襟,看著浩瀚的大海,看著翻滾的波濤,“萬歲歲,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雪無痕低頭苦笑,直是搖頭,能夠看到一朝太子爺如此‘德行’,確實能夠一飽眼福啊。
龍睿的話音方落,樓宇烈、小七、樓致遠等人已是騎馬奔至,見河道上隻有雪無痕和龍睿二人,就明白歲歲真走了。去那個神秘的海島了。
“宇烈。”龍睿氣急敗壞的看著友人,大手一指,“去,將引鳳學院後山的炸藥都運到這裏來。”
要幹什麼?
“本殿要出海。”
炸島?樓宇烈摸了摸鼻子,苦笑著看向小七,“小七統領,麻煩你和我們的太子爺說一聲,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小七看龍睿神情極度的狂暴,有點膽寒,“呃……呃……方才水軍來報,我們的船……我們的船都漏水了。”
“漏水了?”龍睿難以相信的掏了掏耳朵,“再說一遍?”
“我們的船都漏水了。”這一次,小七重複得倒流利。
船漏水了?如何追趕?龍睿氣得一掌擊在沙灘上,沙灘上的塵土飛揚,罡氣一時令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倒退了三步。
看著大海的方向,龍睿高聲呼道:“彭皓楓、劉青峻、梁山民,你們都會後悔的。本殿要炸了你們的島。”
一直在隊伍最後的名揚、希雅相互看了眼,各自使了個眼色,準備悄悄的告退。
“名大人。”眼尖的發現了名揚夫妻,龍睿輕聲叫住,“煩勞你們夫妻帶本殿去海島一趟。”如果沒有熟人帶路,十年八載隻怕也摸不到那個海島上去。
“這個?”太子爺是要去炸海島啊?名揚有些為難的看了妻子一眼,君有命臣不得不從?可海島是妻子的故鄉啊。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卻見妻子一笑說道:“名揚,你忘了。一來我們要回京處理囡囡的後事。二來我得回京保胎,隻怕出不了海了。”
保胎?所有的人都看向名揚夫婦的方向。從歲歲真的遠離了她的失落中,虞薑回過神,“希雅,你有了?”
希雅點了點頭,“是歲歲給我帶來的好運。我和歲歲商量好了,若生的是女兒啊,就是年兒的媳婦了。”說著,策馬來到虞薑的身邊,“我還跟你說啊,如果這一胎不是女兒,我打算一直生下去,無論如何也要生個女兒給年兒當媳婦。還有啊,我和歲歲說了,叫她不要再喊我娘了,要不然,以後稱呼可怎麼辦,我的女兒怎麼能夠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