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流失就是災西北就受災最重的原因,下雨存不住,肥土無法堆積,還會造成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一旦幹旱,很短時間地就幹的不成模樣,這樣的地方,其實已經不大適合人居,而是應該遷移民眾,種植灌木矮的林木,養護水土,慢慢恢複元氣。
這樣的事在後世做起來都難,更不要現在是明朝末年。
梁興策馬趕了過來,在張瀚右手側指著一截山脈,沉聲道:“東主,那邊就是周家兄弟的寨子了,距離這裏不到十裏。”
張瀚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隻隱約見到幾個依山而築的村落,並沒有什麼人的蹤跡,這一路過來,官道上行人不少,也有一些坐著車馬路過的,見著張瀚一群人,都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也有不少人認出來是和裕升的鏢師,這條道上來回走的人多半是行商,不認識和裕升的人才活見鬼,隻是他們也是奇怪,為什麼今日鏢師出動這麼多,卻沒有見著押送的車輛。
張瀚看著那迷霧一般的山脈,喃喃道:“周武和周斌能出來麼?”
梁興心裏也沒啥底,下意識的答道:“咱們早晨就要護送東主去張家口,也借著劉德全的人傳了話,相隔就這麼點路,周家兄弟一直惦記要對付東主,不會沒有動作吧。”
王長富這時趕過來,聽到梁興的話,點頭道:“東主,估摸著他們就會在前頭方家台那裏等著,那裏官道起伏,山脈橫斷,兩側無有人家,離軍堡也遠,就算官兵出來也趕不及,隻要這哥倆沒蠢到家,就一定會在那裏等著。”
張瀚聞言精神一振,老實群架他帶人打了不少,也不害怕,今日這事等於打仗,軍伍戰陣的事他就很生疏,心裏也比較沒底。
可能有人穿越就能打仗,張瀚覺得自己遠不是那塊料。
“那咱怎麼辦?”
王長富瞪眼道:“還是之前那辦法,咱們少數人在前,這四周山上你瞧不著人,人家可瞧著你,咱人少,他才敢出來設伏,要是遠遠看到咱人多,未必就敢過來,那要再引他們出來,可就要大費周章。”
“好,”張瀚咬牙道:“就聽你的,繼續前行。”
王長富這才咧嘴一笑,繼續回到隊列之中。
前頭的這近三十人,一半是喇虎出身,一半腳夫出身,喇虎出身的多半是梁興的部下,腳夫出身的歸王長富管,後頭七十來人,則是腳夫占了七成多,喇虎隻占不到三成,由楊秋帶著人綴在後頭。
兩股人馬,相隔好幾裏路,快馬奔馳,卻是兩刻鍾的功夫就足夠。
如果周武的哨探不是受過足夠軍事訓練的話,這一點詭計也足夠瞞哄的過去了。
……
時間前移一些,在得到張瀚將往張家口的消息後不久,寧以誠就坐在自家書房的窗前,匆忙寫了一封短信。
他知道周武和周斌雖是識字,但文墨有限,土匪寨子裏也不可能有什麼師爺幕僚一類的人物存在,所以這一封信寫的簡短直白,隻是告訴周武,張瀚已經決定帶人出門,而且人數並不少,看起來心謹慎,這也並不奇怪,往張家口一帶的山脈中,伏莽處處,杆子土匪很多,不比在大同鎮內裏地方,土匪很少,隻有到了殺胡口一帶,馬匪才又變的多起來。
寫完了信,寧以誠交給一個心腹家人,吩咐道:“立刻送到大梁山周武處,騎快馬,不要惜馬力,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送到。”
待那家人走後,寧以誠想了片刻,叫人拿來官袍,他要去見賴同心,同時他叫人去通知李明達,一起到參將府中見麵。
……
“實齋,這委實叫我為難。”
賴同心和寧以誠李明達兩人對麵坐著,這半年多來,賴參將明顯又福了一些,肚子腆的更高了些,坐著不動都有些微微喘息,看著對麵這兩人,賴同心道:“張瀚的關係是鄭副使,眼看就要成鄭兵備,若這事真的鬧大了,請問本將如何向上交代?弄個不好,就是丟官罷職的下場啊。”
賴同心枷死十幾人無所謂,那是毫無關係後、台的底層草根,在去年點了張瀚的行頭也無所謂,就算張瀚全家都上吊他還是無所謂,一切照規矩來,無人能指摘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