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跟著幾個警察進入油麻地警署的那一刻起,消息在警局內傳開。那些八卦又多事的人時常會慢慢走過行動處的門口,探聽一切認為有價值的消息。可正在為我擔心的榮兆佳並沒有注意這些,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裏麵的我。曾經動人如秋水般的眼眸已經失去了神采,變得暗淡無光;消瘦的臉龐猶如死灰,嬌豔欲滴的紅唇現在也毫無血色,慘白的像紙一樣。榮兆佳看在眼裏,心痛著、懊惱著,不敢觸碰的那些記憶此刻全部湧現,悔不當初。
從我見到那個右眼受傷的中年男人開始,用力回想,可記憶好像突然變成了白紙,根本想不起來。可是這個男人卻一口咬定就是我沒錯,卻又說不出我為什麼要傷害他。
“Cat小姐,你認識他嗎?”警員問我。
“不認識,我根本就沒見過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中年男人,我淡淡的回答。
這時候,林振英推門而入,隻是擔心的看看我,便走向了那名警員。
“什麼情況?”林振英雙手撥開上衣兩遍的衣襟,把手插在腰上。
“哦,林Sir,大概經過在這裏,你可以看看。”警員沒有意外林振英的到來,將中年男人口供遞給了他。然後再次問了我同樣的問題,“你確定不認識他嗎?”
“我說過了,我從來就沒見過他。”我依舊冷淡的回答警員,沒有心煩,也沒有急躁。這隻是他們的工作,我能做的隻有配合。
“阿Sir,她胡說,你別相信她。”見我不承認,中年男人著急的對警員說。
話音剛落,一個長相猶如村婦的大嬸匆匆忙忙進入了行動處辦公室。看到右眼包著紗布的中年男人,又哭又叫起來,既心疼又疑惑的看著他。
“哎呀~~~老公呀,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村婦抱著中年男人的胳膊聲淚俱下道。
“老婆——”中年男人一改嘴臉,委屈的叫著,一隻手捂著右眼,裝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老婆,是她,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村婦停住了哭聲,滿腹狐疑的繞到我麵前,彎著腰看看我低著頭的臉。然後又回到他身邊,目光立刻變得犀利,緊盯著中年男人的眼睛。
“她為什麼打你?”村婦指著我,質問中年男人。
“老婆,是這樣的。昨天和夥計們喝完酒,要回家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出現了。說了一堆——哎呀,我說不出口。”中年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又做出羞恥的樣子。
“她說什麼啦?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快說。”村婦著急的問。
“她說了——說了一堆勾引我的話,可是我說我有老婆,現在著急回家。她看沒勾引成,就生氣的打了我,然後跑了。”中年男人顯得很尷尬,壓低了聲音對村婦說。
一直在看口供的林振英,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兩人的小聲對話。毋庸置疑,這個人在說謊,但是他為什麼誣陷阿貓呢?林振英深思起來,仔細推敲這裏麵的玄機。
就在所有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村婦突然走到我身邊。抓著我的頭發將我從椅子上推倒在地,然後發瘋一樣,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我背上,邊打邊罵。
“你個賤女人、狐狸精,勾引我老公還打傷他,看我不打死你。”村婦破口大罵,又粗又硬的手掌打在我身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摔倒在地時,我心裏一驚,但是受傷的手為了撐住身體,本能的扶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我對村婦的毆打沒有了任何感覺,一聲不吭的忍受著。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村婦敢在警局裏打人,警員急忙將她拖開一邊。林振英也驚恐萬分,剛想跑過來扶起我,就見榮兆佳瞪著要殺人一樣憤怒的目光衝進來,直奔那夫婦倆。
“你幹什麼你?找死啊?”看到我被欺負,榮兆佳失去了一切理智,也忘記了自己是個警察。一手指著村婦,另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拳頭。
“兆佳,別惹事!”還沒來得及扶我,林振英便急忙攔住了衝進來的榮兆佳。
所幸珊姐反映及時,跟在榮兆佳身後進來,把我從地上攙起來。
“簡直就是潑婦!居然動手打人?”珊姐氣憤的指著村婦大罵。
在他們中間,好像隻有我反映遲鈍。隻是怨恨的看著眼前這對無理取鬧的夫婦,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打我,難道我遇上瘋子了嗎?真是神經病。
“警察了不起呀?現在是她勾引我老公,不是我老公非禮她,小心我告你恐嚇。”村婦一副刁蠻的嘴臉,不甘示弱的指著榮兆佳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