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民城,曹昂正領著親信衛士在城頭巡視。
壽張之戰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半月之前,曹昂率領五百親衛前往壽張督戰,在壽張守將的陪同下悄悄前往前線巡視。沒想到消息走漏反被黃巾軍偵知,青州黃巾集結最精銳的三千將士對曹昂展開突襲。
曹昂所部措不及防、寡不敵眾,加上還有部分兗州軍守將率領親衛反水,竟被那黃巾軍一舉擊潰。如果不是鮑信親自帶人斷後,那曹昂此命休矣。然而,鮑信卻戰死在亂軍之中!
曹昂率軍在安民城站穩腳跟之後,曾派使者攜帶重金前往黃巾軍中,希望贖回鮑信的屍首。隻是當日鮑信死戰不退,竟被黃巾軍亂刀分屍,屍骨無存!得知消息的曹昂吐血大哭,隻好命人為鮑信雕刻了一個木像安葬。
曹昂轉世重生以來,經曆的戰陣也算不少,然而部隊被打得七零八落,躲在蘆葦蕩裏不敢出聲,反複逃避敵人的追兵,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性命之憂。這對於曹昂來說,還是第一次。如果說先前曹昂還帶有一絲遊戲人間、爭霸圖強的心態,那現在他真心體會到了戰爭的無情與殘酷。
見曹昂低沉著頭,隨從的曹仁低聲勸道:“主公不必如此,咱們現在退守這安民城,收攏殘兵,士氣低迷,可有著這蘆葦蕩、沼澤地做掩護,黃巾軍也無力大舉西進,依舊是個僵持的狀態。”
曹昂輕輕點頭,苦笑一聲,對曹仁說道:“子孝,對於當前的戰事,我倒是不太擔心。
這青州黃巾軍,雖然作戰勇猛,可是他們已經麵臨著一係列嚴重的困難。黃巾軍曆經公孫瓚的不斷襲擊,喪失了許多輜重財物,使得他們的補給發生了困難,現有的物資儲蓄無法滿足部隊的需求,不得不離開青州四處流竄。
而他們的大本營青州,現在正被袁叔父的部下臧洪占據。為了有一個安定的後方,支援袁叔父對抗公孫瓚的戰爭,臧洪竭力鎮壓留在青州的黃巾眾,這就使得黃巾軍老幼婦孺離開家鄉、隨軍移動,致使黃巾軍的給養更加匱乏。
由此兩點,隻要咱們堅持下去,隨著時間的延長,黃巾軍的補給就會越發困難,他們必敗無疑。”
曹仁連連點頭,詫異地問道:“那主公您在考慮什麼,怎麼臉色這麼差?”
曹昂歎息一聲,低聲說道:“這次咱們前往前線視察,卻被守將出賣,廩丘那邊必有內鬼。我已經委托戲(誌才)先生前去探查,可他最近身體很差,操勞過度將加劇他的健康問題。隻是現在我手中也沒有這方麵的得力人選,唉!”
曹仁也陪著歎了口氣,打仗他在行,這種暗中巡查、從蛛絲馬跡中尋求線索的工作他卻做不來。兗州軍連遭敗績,廩丘人心惶惶,最需要安定民心,不宜再行大獄。這種情況下,戲誌才也隻有耐心細致地悄悄巡查,這個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曹昂伸了個懶腰,對曹仁說道:“子孝,這段時間你忙著收攏潰兵,也累得不輕。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在城頭轉轉。”
曹仁早就累得直打嗬欠,聞言也不推辭,徑直下城。其實此次兗州軍大敗,對於曹家軍來言卻是一個好事。利用這重整的機會,兗州軍的原有建製被徹底打亂,基層將領幾乎都換成了曹家軍出身,原有將領或是因為忠心不夠被清洗,或是因作戰不利被換到了地方守備部隊,現在的兗州軍野戰兵團,已經徹底成為了曹昂的兵馬。
雖然修煉了五禽戲後,精氣神的恢複比較快捷,可曹昂這段時間一直忙個不停,也累得夠嗆。但他還不能歇息,還需要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仔細考慮些事情。
今天他接到了父親曹操從長安城快馬傳來的消息:涼州兵馬已經不穩,長安城內外人心惶惶。不過董卓的女婿牛輔並沒有抓住這機會,雖然擊敗了朝廷派來的討伐人馬,部隊卻在得勝之後發生了夜驚,全軍大潰,朝廷不戰而勝。現在王允的地位更加穩固,朝廷已經成為了他的一言堂,曹操這個鎮東將軍不過是個擺設。
曹昂知道,如果按照曆史發展,李榷等人會因為牛輔之死而六神無主,派人到長安城乞降。而剛愎自用的王允卻覺得自己已經占據優勢,予以拒絕。
李榷等人恐慌絕望,甚至打算棄軍逃亡。不過校尉賈詡卻對他們勸道:“你們如果棄軍逃亡、獨自潛行,一個不入流的亭長就能將你們生擒活捉。還不如動員大軍進攻長安,搶劫財物,順便給董卓報仇。如果事情成功,可以擁護皇帝號令天下;即便事情失敗,那咱們再逃也不遲。”於是李榷等人立下盟誓,攻下長安城,呂布率部倉皇逃竄,王允也被李榷等人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