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現在顧不了這些,身後那人跟不要命一樣追在後麵舞著劍,好像一點都不嫌累似的來勢一次比一次洶湧,驚的蘇荷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上下左右東南西北的亂竄。生怕自己一個沒留意躲閃不及削的不是頭發就是頭上的腦袋了。
實在是驚慌的很。
蘇荷毫無章法的左躲右閃,藍衣男子在後麵舉著寶劍窮追不舍。
陳守義看蘇荷似乎是沒有半點招架能力,便背了手在一邊不痛不癢的斂著眉目旁觀。神情肅穆卻不再緊皺眉頭。他在這帝都混了十幾年,自是知道那人決計不會派這樣的人來探他的底。
武功不好,偷聽手法又不高明。
死的太快。
藍衣男子似乎也是看透了蘇荷的底,劍勢收斂了大半,依舊是直追蘇荷,這次卻劍法柔軟的像是逗貓一樣。
幾番下來,蘇荷身上已經大大小小掛了一些彩,好在都是衣服布料挨了傷,倒是沒有出血。
陳守義看情勢穩了下來,他將袖口收了收,氣定神閑的抖唇問蘇荷道:“是誰派你來的?”
這小院之中隻有三人,蘇荷自然知道是在問自己,可眼下自己哪裏有功夫分心回答他的問題。
她斂眉,嘴唇緊抿,未發一言。
“我竟不知道我這個小院哪一天還會如此熱鬧,”他勾唇自嘲了一番,倏而又轉頭叫了那藍衣男子一聲。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必說了。總歸死人對他是沒有半點威脅的。
藍衣男子和陳守義主仆多年,早就培養出來了默契。現下陳守義這一喊,他手底下泛著冷光的寶劍一下子就變得淩厲了起來。
來勢洶洶。
事實證明,盡了力的和逗人玩的那氣勢,那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蘇荷眼下眼裏隻有那勢如破竹往自己指來的劍。
風隨身動,悠悠的月光打在劍身,有一種涼薄殘忍的味道。
蘇荷被這氣勢嚇得閉住了眼睛,巴掌大的嬌俏小臉頓時擰巴成了一團。
這下完了,蘇荷在心裏戚戚哀哀。
她還沒有勾搭過年輕英俊小夥子。
還沒有去過宮裏偷臨安烤鴨。
還沒有偷過小白的紅色褲衩。
還沒有為阿墨相一個上好的夫婿。
還沒有給她那個爹買過黃金算盤。
還沒有和蕭陌說一聲再見。
怎麼就……
她一瞬間想法頗多,說是百轉千回也一點不為過。
時間卻過了沒多久。
劍還沒到,卻步步逼近。
蘇荷正覺得那氣勢排山倒海的來,她快要承受不住之際,猛然覺得自己的肩頭多了一雙鐵臂。
有力的,安全的,溫暖的將她帶著旋了一個身,躲開了那泛著冷光的劍。
帶起一陣微涼的風。
蘇荷瞬間靈台一片清明,她睜開眼,隻看的到那藍衣男子攜著劍錯身而過的背影。藍色的衣衫翻飛,於夜空裏開出一朵花來。
蘇荷籲了一口氣。
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