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當場抓著旁邊掉落的意料,蒙在頭上,不敢看眼前的結局。一顆腦袋茸茸的在顧建州的衣料裏麵拱。雖說是香薰過後,但鼻子裏麵還是傳來了陣陣顧建州身上特有龍涎香的味道。蘇荷鼻子一尖,驚覺過來,蒙著頭的動作一下子便僵住了。五指微微彎曲到兩側放平。
她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悄悄行進的,然而罪魁禍首是她,小室裏麵的塵埃都是安安靜靜地,她著動作,不可謂不明顯。
端坐在紅木圓凳上麵的男子心裏想笑,但還是不得不繃直了嘴角,假裝自己波瀾不驚。
劉嬤嬤的黃衣服的女子在宮中呆的久了,趨利避害這件事情做起來相當的順溜,這個當下,早就已經退到了一邊去了。劉嬤嬤礙於顧建州當場,雖然隻是小推了一點點,但態度已經點明。
“你是要在裏麵躲到明日麼?”顧建州看著她趴在地上裝死,好笑又縱容的等了一會兒,見她一直沒動作,問道。
蘇荷按耐住自己想要動一動筋骨的衝動,繼續在地上裝死。
顧建州隻好退而求其次的衝著劉嬤嬤使了使顏色。
劉嬤嬤伸出腿踹了踹蘇荷的腚部,在顧建州麵前壓低了聲音:“還不快起來了。”
蘇荷知道避無可避,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末了,還不忘別扭的整了整自己的著裝。
顧建州靜靜的等著,目光擰著看著蘇荷就是不說話。蘇荷立在當下正是尷尬也無話可說。
劉嬤嬤是浣衣房的管事,底下的人犯錯,按罪責罰下去,她自然也是難辭其咎的,於是膝蓋微屈,頭顱微低,上前就想謝罪:“底下的人做事毛糙,沒有規矩,老身作為管事,教導不周,還望皇子責罰。”
說完,她衝著蘇荷狠狠的使了一個臉色。蘇荷不是傻的,看明白了,有模有樣依樣畫葫蘆跟著行了一個禮,嗡聲嗡氣的:“請皇子責罰。”
顧建州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最後停在了蘇荷身上。他上一刻表情板正的臉上突然就勾起了一抹笑,莫名的叫人覺得他一肚子壞水。
“當真是心甘情願的受罰的?”
蘇荷倒是想說不是,但一邊的劉嬤嬤從旁斜飛了她一眼,她立馬和孫子一樣點了點頭,特別的篤定:“是。”
“既然如此,看在你誠信認錯的份上,我便罰你在我身邊呆上幾日,伺候我好了。”
咦?!!
蘇荷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的處罰竟是這樣,心思周轉,又想到如今蕭陌寄居在他的身上,這樣的安排或許對於她和蕭陌的脫境大有好處。
這麼一想,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想答應下來,還沒說話,一邊的劉嬤嬤就看了口。
“皇子,這”看到顧建州轉眼間就已經平淡如水的臉,她頓了一頓,“這,恐怕不太符合宮裏的規矩。”
哪有浣衣房的丫鬟被調來伺候主子的,都是幹粗活的,怎麼知道討主子的歡心。到時候女皇怪罪下來,還不是她們這些不痛不癢的官職上麵的人倒血黴。
“規矩?哪裏的規矩?我蚌族的規矩,要是從浣衣房裏撥到主子屋裏麵,那就是提拔。可是無上的恩典。怎麼,到你鮫人族就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海裏一族,同根同脈,規矩也是差不多的了。”
他合上了書頁,臉上的表情陡然嚴肅:“還是說,你們鮫人族連這樣一個浣衣房的丫鬟也不舍得給我使使。莫非是嫌棄我沒有大哥繼位的本事,所以便要苛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