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抬起頭，望向的是顧建州比之前更加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她說不清什麼感覺，但總覺得此刻的顧建州似乎比剛剛陰沉了許多，也銳利了許多。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我不過是一個浣衣房的小宮女，我們之前是見過的，可也就那兩次，再多的就沒有了，你知道的……”
顧建州笑著叫她的名字，“喜兒？”打斷了她本來要說的話。
他照舊是勾起了她肩頭的一縷發，妥善整理了之後，抬起了眸子鎖著她，“我不太喜歡別人用那些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來搪塞我的問題。我，並不是那麼好騙的。如果真如你所言，我們隻見過兩次麵，那這個又作何解釋？”
他說著，把那張紙條抖了出來。
蘇荷不說話。
顧建州莞爾一笑，他早料到了。“我昨夜做了一個怪夢，夢裏有你有我。今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桌子上麵憑空出現了這麼一個紙條。鮫人的皇宮自來防備便是好的，這字條能憑空出現已經叫我頗為意外了。但讓我跟意外的是什麼，你知道麼？這紙上的字跡竟然和我的分毫不差。九四從小長在我身邊，他伺候了我幾年就仿了我的筆跡幾年，但都做不到連筆畫的起承轉合都和我的一模一樣，神韻一點不差。後來我看了看我的袖子，上麵竟然有些許的點墨。這說明，這紙條確實是出自我手。然而，我並不記得了。”
蘇荷自然是知道怎麼回兒事情，說到底，還不是蕭陌弄出來的事情，但如今，她哪裏有什麼可以講的話。總不能把一切攤開了吧。於是便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筆直的脊梁足以看出她此刻的緊張。
顧建州睨了她一眼，繼續往下說。
“我初見你時就覺得萬分的熟悉，但不知道緣由。到如今，依舊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比以往更加濃烈，但還是不知道緣由。你難道不準備為我答疑解惑一下麼？”
他把小紙條揣回兜裏麵，用手指提了提蘇荷的下巴。
蘇荷舔了舔嘴唇，雙手在後麵的牆上漫無目的的摸索，“我真的不知道。”
顧建州的手指用力，蘇荷的臉在他的手裏麵變了形。
肉嘟嘟的，真柔軟。
“不知道？”他問她。
“不知道。”
他才不信，“不知道？”又捏了捏。手感確實好極了。
“我真的不知道……或許，難說，可能，你看上了我貌美如花，貌比潘安，美如天仙，沉魚落雁。”看著顧建州嘴角越來越僵硬，蘇荷停了下來，弱弱的問了一句：“……有可能麼？”
顧建州：“……貌比潘安？”
這個人的書是怎麼學的？
“貌…賽潘安？”蘇荷弱弱的問。
他覺得好笑極了。低下頭看著她，兩個人的距離慢慢拉近。蘇荷幾乎可以看見他臉上的白色絨毛。
用打趣的語氣，“相貌一般，自信倒是得天獨厚的好。”
蘇荷沒來的及聽到後麵的話，就被門口突如起來的聲音給吸引了注意。
九四站在門口，端著廚房剛剛送來的糕點，臉上五顏六色的精彩極了。
“皇…皇子？”
兩個人的目光齊齊投來的時候，他吞了吞口水，那什麼，他是不是幹錯了什麼事情？